这家伙突然变得执着,袁玖都有些不适应,可最终还是因为受不了那又期待又可怜的目光,他妥协了。手腕被松开,他拿到眼前一看,赫然几道红印。
这脸别说是孟散,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卸掉伪装,水中倒影出本来面目,他做的第一件事竟是想从那上面找出些与冬儿相似的地方,却迟迟没有结果。正疑惑着,一只手就伸了上来。
粗糙的触感,熟悉,舒适,仿佛按压在心口,一点点磨平上面的起伏,使之柔软。
那颗脑袋紧跟着也上来了,下巴枕在他肩上,脸颊贴着脸颊,细细摩擦。因为离得近,他能很清楚地听到那人的呼吸,细致绵长中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安慰,甚至有种对珍宝顶礼膜拜的意思。
袁玖心中的眷恋一点点被挑起,水中是孟散忘乎所以的神情,他露出浅浅的笑容,好像是满足,好像是夸奖。记得孟散从前在这方面很生涩,现在却一副轻车熟路的架势。
果然是青楼去多了的缘故么?
而两张脸近距离地放在一起他才看出,冬儿恐怕只是在某些地方结合了他二人面相上的特点,所以大眼看过去才会觉得谁都不像。
耳边的呼吸逐渐粗重,袁玖也不再拖延,反手勾住那人的脖子,轻轻一拧身便吻住那在他嘴边徘徊却始终不敢行动的双唇。孟散得到许可,心中一动,立刻紧紧捧住袁玖的脸颊,大力回吻,身体也迫不及待地压上去。
夜月湖边,凉风习习,衣衫半敞,深埋多年的情思欲说还休。
当夜,二人寻了个无人的民房睡下。孟散一直紧紧地将袁玖圏在怀里,弄得他动弹不得很不舒服,可看着那人睡梦中露出的满足浅笑,便决定就这么将就将就,让那人的美梦,再做得久一些吧。
第二日天未亮袁玖就起了烧,孟散发现时,他已经头晕目眩浑身酸痛地下不来床了。
孟散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面深深自责自己昨夜不知节制的兽行,一面做补救。挑了两桶冷水,一桶烧成热水,一桶给袁玖擦身冷敷,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袁玖临盆当日。孟散愣住,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他想问,却怕听到不好的答案,再伤了袁玖的心。
然而床上的人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温水润过的喉咙已不那么干涩,他清了清嗓子,道:“你想要问什么,就趁现在赶紧问吧。”
“我……”孟散哑然,低下头,将袁玖额头上的手巾放在冷水里搅了搅,“孩子……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不知袁玖发现了没有。
“她很好。”袁玖移开眼神,淡淡说着。
孟散心里的大石落了下来,又道:“那,我能见见他么?”
“现在时机不合适,过阵子再说吧。”
孟散一想也是,最近太危险,眼看着将有大事发生,他要耐得住性子。
“嗯,你说得对,一切都听你的。”
两人再次沉默,袁玖有些意外,怎么他都不问问孩子是男是女?转念一想明白了,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怀疑过这肯定是个儿子。冬儿出生的时候,袁玖自己也很意外。孟散早已先入为主,却不知道,两人口中的“他”,是不同的两个字。
又喝了几杯水,身上捂出了汗,袁玖问:“怎么挑这个时侯出来?行迹败露也是故意的吧?”
孟散点点头,直言道:“是,因为我想见你。”
袁玖怔怔地看着他,好像在质疑他怎能说出这种话,让他都不知该如何往下接了。谁料孟散像是看准了这个机会,一把握住他的手,表情和语气都很激动。
“教主,三年前的事我以后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这三年来我所做的一切,也会在适当的时候都告诉你。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伤害了你,我知道自己罪无可赦,可我还是想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袁玖的目光一直在别处游荡,因为他怕太关注的话,很可能会情感战胜理智。
叹了口气,他道:“没有记恨,又何来原谅?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以后,也绝不是单靠几句简单的承诺就能做准的。”
孟散的心瞬间冷了下来,“那我们,那我们的关系……”
“这些话你本不该问,我们的关系,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袁玖的语气有些轻佻,有些谐谑,总之看不出半点儿认真。他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强打精神道:“你知道吗,生完孩子后,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平时还算可以,但在床事上经不起太大的折腾,你以后要注意了。”
孟散木然地坐在床边,昨夜的欢愉相拥,他傻傻地以为那是破镜重圆,可在袁玖眼中,恐怕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夜fēng_liú。刺耳的话语,刺目的笑容,他看穿了自己的一切,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
沉默良久,他告知袁玖自己出去帮他买些药,要他好好休息,千万等自己回来。
不久后,他以马浅夕的身份出现在秦虹瑶面前,在她迥异的神色下要了些房事后调理的药物,还问她如果产后落下病根该怎么治。秦虹瑶简单说了些,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拿了药正欲走,想起方才袁玖的脸色和言语,突然发觉他竟有些害怕见到那个人,而且有太多的不确定,让他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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