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当自己踏上那艘船、认定自己无路可走了的时候,便对自己说,若是人生能重来,一定要好好的、认认真真的活一次。
而现今,上天似乎给了他这个机会。
空荡荡的教室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楚炀定睛一看,认出了正跑来的人是隔壁14班的一同学,至于叫什么,他早就忘记了。
那同学见到了教室里的他,顿时停下了脚步,隔着窗户问:“同学,你怎么还没走啊?是不是没带伞啊?”
“哦,不是,我有带。我就是……刚刚在这温习了一下功课。”
那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炀,忽地一笑:“哎哟,这么勤奋啊,这学校好不容易放了个五一3天假,还不赶紧想想哪里玩儿去啊?”
楚炀心里低念了一声,原来现在是五月份,已经是第二学期了……
他勉强对那人笑了笑,说:“也是,我就回去了。”
“那行,我先走了啊!”
“嗯,拜拜。”
楚炀在抽屉里找到了雨伞,撑伞走出了教学楼。
记得上辈子这学校没给他留下多少回忆,他也从未想过怎么去给青春留下美好的记忆。他成绩不好,老师瞧不起他,向老师打招呼的时候,老师都会漠然无视。他身高有一米八,但不会打篮球,也懒得去打,并且也没有女生眼中所谓的逆天颜值,所以,也不是女生们眼中的男神。高中时期很少有女生爱跟他说话,甚至会有一两个故意爱戏弄一下他。
他像是处在班级上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也像是别人眼中的一个笑柄,偶尔抓出来笑两句。因而,那时候,厌学情绪不断的在上涨,一个想不开,造成了之后走上歧路。
想着这些事情,脚步愈发沉重。故国很久没有回来,况且这路还是老的。但这条走过无数遍的回家的路,怎么都不会忘记。
当回过神来后,他已经站在了家门口。他掏出了口袋里的钥匙,在开门的那刹那却还略带迟钝。
想什么呢!
楚炀对自己说。现在的自己,并不是那个在国外混吃等死又被人骗上贼船的楚炀,现在的自己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罢了,何必连开门都带着这么浓厚的心虚感?
他晃了晃脑袋,将门打开。母亲和父亲的低声对话从客厅传来。
母亲状似安抚地对着父亲说:“待会儿子回来,你别再对他发火了,今晚好好的一起吃顿饭,毕竟今天是……”
楚天佐板着一张脸,冷冷哼了一声:“我今天本来也不想跟他发火,可刚刚他班主任又打电话过来说了!你说这孩子现在被你惯成什么样了?以前还挺好的,你瞧瞧他现在这德性,跟一团垃圾似的!”
刘新兰急了:“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行了,今天不和你吵,总之……有什么你过了今天再说!”
楚天佐闷气一声哼,像是勉强同意了。
楚炀站在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以前总觉得父亲霸道还蛮不讲理,骂人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而今,竟觉得那一口一个的“垃圾”形容那时的自己,万分贴切。
虽说自己现在听来,仍有点膈应,却不再是像当初那么的恼怒,以至于和父亲大吵大闹。
“爸,妈,我回来了。”他进了门,一边脱鞋一边道。
楚天佐没有抬头看他,倒是刘新兰勉强笑了一下,说:“儿子,你回来了啊?”
“嗯。”
对于今天这么温顺的楚炀,刘新兰感到略微疑惑,平常他回来都是一副散漫样,对待父母也是爱理不睬的,怎么今天看着倒有几分精神气儿了?
这时,楚炀看了刘新兰一眼,问:“妈,怎么了?”
刘新兰愣了一下,说:“……哦,没事。”可却感到一阵不自在。她不知道,眼前这看着平静的楚炀,内心却因为再次见到离别已久的父母而激动不已。只是怕吓着父母,才没有在他们面前失态。
刘新兰没有再说什么,招呼着俩父子赶紧去吃饭。她唯独希望今天,父子俩能和和气气的吃顿饭,别出什么岔子。晚些再提醒一下儿子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只要儿子能说两句好听的,好歹能消去楚天佐的几分恼气。
一家三口坐到饭桌前沉默的吃着饭,楚天佐看楚炀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的样子,不由气哼,不悦地吃着饭。
楚炀表现得异常平静,内心却持续波澜着。离别多年,而今他竟有些不知该如何与父母相处。他吃着这些怀念已久的家中饭菜,忍不住地双眼生涩。
吃了几口饭菜,楚炀像是想起什么,着急地将口中的饭咽下去:“爸,生日快乐。”
“儿子,你,你还记得你爸生日啊!”刘新兰万没想到楚炀会自己记起这个日子来,记起也就算了,居然还会主动向楚天佐祝贺。往年就算是劝死了他,他也懒得和他爸说句话,一开口了就是吵。
这个举动,别说刘新兰,连楚天佐都为之一惊,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小子,今天别是嗑药了?
“记得,当然记得。”楚炀笑了一下,也是忽然想起了今日是五一假期,方记起是父亲生日。随后尴尬地说:“只是,我今天没带钱,没给爸买礼物。”
刘新兰听着楚炀的话,一脸欣慰的模样,笑得跟要哭出来了似的。
楚天佐脸色渐好了些,咳了一声,说:“买什么礼物,你自个儿会赚钱了?你用的不还是我们的钱?”
楚炀恍然记起自己现在还只是个高中生,也没打过工,身上的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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