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不说偏要你来说?”官差见是小孩子,不想多理。“这边不是你玩的地方,速速将悬赏榜还我,今儿就不拿你去衙门了。”
“我会治。”白子规突然抬头,直直的望着官差,扬起手中的悬赏榜。“速速送我进京,我能治。”
柳唤见白子规满口但应,悄悄的松下一口气,这是她的赌局,若他真是王爷的近旁人,她就不必再担心会为奴为婢,他离家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下有官差路上也快些。她想呆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因为自她记事以来,白子规是唯一对她好的人,她是他的人,他买回她的那一刻,她永远是他的人。
悬赏榜发出三日间,揭榜的人数不胜数,但都对王爷的病症无从下手,兴致而来败兴而归,并非是他们医术不精,而是药不对病。
“王爷。”柳爷从外头一个箭步窜进来。“梅镇上报有少年揭榜,我听来听去似乎跟二爷一般。”
“果真?”白御晓抬头,面上抑制不住喜色。“速速派人去看,不……你亲自去,如果确是,给我好好地送回来。”
“是。”
悬赏是假,召白子规回京是真,这一系列皆是白御晓想的法子,直接从山庄往回接,不妥。皇上那边首先要发难,只有这样,做一个挡箭牌,将白子规接回来,李国章近日里越发的动荡,他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又实在不放心。
这边的白子规跟着官府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后边的马车里,带着柳唤。
路上的风景美极了,柳唤从未这样看过风景,着许多年,她走过的路都充满恐慌,因为她不知她下一步会去往何处,这次不同,她不恐慌,她知道前面马上的人会对她不离不弃,她知道她不会再颠沛流离。
你说她为何敢这样肯定?因为她信他。
多少人,活在一句信,又有多少人,死在一句信。
柳爷来接应之时,远远便望见驾马飞驰的白衣少年,心下算是踏实,这是白子规没错。不必再寻了,这位医家定可治好王爷的病。白子规在看见柳爷时顿觉恍如隔世,一别这许久未见,竟茫茫然说不出话来。
“二爷可好?”柳爷将马策近,悄声询问着白子规。“无人发难吧?”
“有人我还如何能见你。”白子规摇摇头,自嘲着笑,这一句二爷,自己听得竟会别扭。
“王爷特命我来此接应你,恐你路途不安。”柳爷目光一瞥,望见后车上因疑惑而探出身体的柳唤。“那位是?”
“王爷身子如何了?”这才是白子规关心的问题。
“你自己回去看罢。”柳爷依旧没有回眸。“后方的女子?”
“不妨事,自己人。”白子规知道柳爷细心,定不会将那些不明之人带进王府。
“王爷不喜你近女眷。”柳爷转回头对上白子规的眼睛,很肃穆的告诫。“你可不要惹王爷不高兴。”
“柳爷你多虑。”白子规微微一笑,拍拍这位的肩膀,径自驾马向前而去。
这白子规,柳爷倒身在后边跟着,毕竟是吃了番苦头的,而今也真正像个男人般懂得护着自己的女人,说话谈吐越发的跟王爷一般,小孩子气也被他有意的遮掩起,若不是从小看他长大,谁会相信他是当年那个公然在闹市区打死权贵公子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怪不得……怪不得王爷不顾皇命,较劲脑汁的急急寻他回京,那时的白子规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而这时的他,似乎却可以当成一个很好的盟友……他还是长大了……
因为有柳爷,进京之路更是一片坦途,无人敢多言,也无人敢阻拦。一众人快马加鞭,只是在京城门外,停留了半日。为何停留?只因他们内部出现矛盾,柳爷的意思是叫白子规弃马,到马车中与柳唤坐着,招摇过市恐生事端。而白子规则认为,躲躲藏藏更会招来侧目,不如就此马上进京,再说谁人不知他这个名医要进城?
柳爷不与白子规辩,知道他现在不如以前般好教训,直接一个信儿报回王府,叫那个能压制住他的人来出面,自己少了好些麻烦!
不出几个时辰王府的回音就到,白御晓并未指示只言片语,送出一辆马车来。白子规一见便晓得,二话不说拉着柳唤就往车上跳,抬手把帘子打下来,闭着眼睛不吭声。
“你怎知道那位说的什么?”柳唤跟着他跳来跳去,实在好奇,摇摇白子规的胳膊。
“他是我至亲,我怎会不知。”白子规摇头,许久不见,王爷你还是那副样子。
“那这马车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见柳唤依旧好奇,白子规缓缓的睁开眼,笑的灿烂。“我幼时贪玩,经常跑的不见踪影,月色上来也不懂得回家,每每这时,我家那位必会赐我一辆马车,寓意为,给我回来。”
“给我回来?”柳唤不知觉笑出声来。“这算个什么寓意!”
白子规陪她笑着,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模糊。
回去可以策马,为何他一个男儿他总是派辆马车?马车,房车也。这个意思就是,不管你回不回来,你都逃不出我给你的房子,白御晓干预他所有的生活,给他套上的岂止是一个房子?那是一个牢……他便是囚徒……
但是他愿意,愿意做他华丽牢狱中永无罪的……囚徒。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看到这里~~~!!有错尽管提,我会继续努力!
如果你喜欢这个故事,请耐心点往下看。——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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