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自己被这种感觉吓住,一时竟是连动也不敢动,浑身僵直的站在那里,手里紧捏着毛巾。对了……这毛巾方才他用来擦过柏杨的头发,这会儿沾上了湿气,似乎也染上了那种淡淡的香气,让薛蟠仿佛捏着一块烧红的火炭。
“怎么了?”察觉到他停下了动作,柏杨微微转头问道。
这一转头,他脖颈间一段莹白如玉的肌肤随着动作显露,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了薛蟠面前。
他仿佛被烫了一下,陡然回过神来,后退几步拉开了跟柏杨的距离,然后才匆忙的道,“杨哥,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做,这就先去了。”说着也不敢看柏杨的反应,将毛巾一扔,就跑掉了。
柏杨楞了一下,“什么事情这么急急忙忙的?”
薛蟠这会儿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几乎以为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柏杨识破,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个趔趄,险些直接扑出去,连忙伸手去扶门框,这才勉强稳住了身体。
柏杨见状不免觉得好笑,薛蟠总这么冒冒失失的,让自己如何能放心得下呢?
薛蟠慌慌张张的从浴房里跑出来,迎面正撞见杏奴和宣儿两个拿着东西走过来,见他这着急忙慌的样子,杏奴连忙上前问道,“大爷几时醒来的?才刚我去瞧的时候您还睡着,我就跟宣儿一起去给柏大爷拿了点儿东西。”
说着又往薛蟠身后看了一眼,“大爷是从浴房那边过来的,可见到柏大爷了?”
让他这一番抢白,薛蟠总算也勉强冷静下来,恢复了平日里的姿态气度,板着脸斥责道,“还说呢,我方才过去时,杨哥正在沐浴,外头却一个守着的人都没有。即便这是在家里,你们也太不经心了些!”
杏奴和宣儿都垂着头听训。他们正是因为这是在家里,不觉得会有什么人来,才放松警惕,但薛蟠的话总没说错。虽说这外院没有女眷往来,但万一有个把粗人闯进来,又不知道规矩,柏杨那样一个人物若让人冲撞了,岂不糟糕?
训完了话之后,薛蟠也逐渐将心情调试了过来,虽然身体上的反应还在,但总算走路的姿势已经没有那么僵硬了。只是……
宣儿转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问杏奴,“我怎么瞧着薛大爷仿佛腿脚有什么问题,走路的样子有些奇怪。”
杏奴仔细的看了一眼,不由皱眉,“好像还真有些。待会儿我去问问,别再在什么地方磕着碰着,又是我的不是了。”
“他既没说,想来没什么大妨碍。”宣儿道,“咱们快将东西拿过去吧,我们大爷怕是等急了。”
原来柏杨想着既然要到金陵来过冬,索性趁此机会,将一部分的事情先处理了。毕竟他将来要在金陵做生意,总要做些准备。
去年的生意做得不错,柏杨如今手里有了一点本钱,虽然盘下染坊和院子花费不少,又要留足明年的定钱,但也还剩下不少,他想着索性在城里租个店铺,专门卖一些颜色的和染法都十分独特,需要手工制作的贵重布料。出货也不必太多,少而精,不愁金陵城的富贵人家不趋之若鹜。
只不过要做这门生意,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且不说这里还有个江宁织造,这一代最好的工匠,几乎都被他们招揽了去,各种新奇的技艺更是每年花样翻新、层出不穷。虽说绝大部分好东西是要送进宫里去的,但难免也还是会有一些流传出来的。这布料好倒在其次,最难得的却是这份尊贵体面,全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比得了。
这一点,柏杨是无论如何争不过对方的。
再说,织造府毕竟是官方的衙门,他要跟对方抢生意,且不提能否抢得过,就是真的抢过了,也没什么好处。
更何况金陵城豪商富贾无数,连通薛家在内,做布料生意的家族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高端市场早就被他们垄断了份额,想要在里面插一脚分蛋糕,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原本柏杨也是不会起这种心思的,不过如今情势不同了。他跟薛家关系密切,又听薛蟠说跟织造府那边,也搭上了关系,所以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有关系,这生意就做得。
只不过柏杨目今也只有一个粗略的计划,具体该如何进行,才能顺利的将店铺开起来,他心里却也还没有想好。
所以昨日到了这里之后,他就请薛蟠帮忙调查这方面的东西。不想紫薇舍人薛公果然十分有远见,原来这些年来薛家一直都在搜集这些消息和资料。只不过如今薛蟠不当家,全都搬到薛蝌那里去了。
昨日天色已晚,不便打扰,所以方才柏杨就请杏奴带着宣儿过去借用这些资料。若非如此,他们两人也不会同时离开,让柏杨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宣儿倒是因此忽然被勾动一桩心事。
等柏杨坐下来看资料的时候,他便道,“这一向咱们的日子过得忙忙乱乱,许多事情也顾不上。如今可算是安顿下来,大爷身边也该添几个伺候的人了。再有……”
他说到这里,颇为踌躇犹豫,似乎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柏杨抬眼看着他,“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这般吞吞吐吐,倒不像是你了。就是一句两句说错了,难道我还会怪你不成?”
“大爷不责怪小的,小的也不能胡乱造次。”宣儿闻言也放松了些,笑道,“只是这些事小的再不说,怕是也没人惦记了。”
“那你就说吧。”柏杨不甚在意的道。
宣儿这才小心的说,“自老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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