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shirley杨就递过来一根尺把长的黑瘦干枯的玩意儿,一头还露着骨茬儿,正是黑驴蹄子。胡八一接过来别在腰里,挥了挥手里的工兵铲,深呼吸一口气直接跳进了坑里。这一跳刚好坐到旱魃的手臂上,胡八一好歹也是体重一百好几十斤的壮汉子,跳下来的势头也足够猛,但旱魃筋骨坚硬无比,只不过手臂咔吧吧响了几声,脚下趔趄着蹭到坑壁上而已。坑本来就不大,是按盗洞的粗细挖的,直径不过肩膀宽窄,一个人在里头略略有些富裕,胡八一进来之后等于和旱魃面对面,一人一僵尸就把坑里占满了,从胸口到大腿都是紧贴着的。旱魃想咬胡八一,被胡八一卡着脖子推到坑壁上,任凭两排青白色的尖齿上下咬出咔哒咔哒的声响,总是就差那么一点咬不到;想用指甲划呢,胡八一把旱魃的两条胳膊都死死压在背后,一时半会也挣脱不出来。双方就此陷入僵持状态,怎奈旱魃力大无穷又挣扎不休,胡八一两手扼住它咽喉短短几秒钟就濒临脱力。
眼见胡八一跳进坑里去,赵启平大惊失色,跟着就往坑口扑,shirley抓住他的胳膊疾声道:“你过去就是送死!抓住我的腿别让我掉下去!”说完她也不等赵启平点头,径自拔出藏在双肩包背板里的虎鲨战斗刀趴到坑沿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往下看,找准了位置便伸手用刀尖去凿那旱魃的天灵盖。这把战斗刀是她用惯了的随身家伙,锋利至极,别说血肉之躯,就是筷子粗细的钢丝也是应声而断,然而落在旱魃头顶百会上只是夺夺作响,不停打滑,无论如何都没法楔进它头骨中去。赵启平在后方捉住她的小腿,离得远了什么都看不见,听见声响急急问道:“胡八一怎么样了?”shirley杨也是个果决的,一滚从坑边脱离,坐起来摇头道:“不行,你先跑吧,要是老胡在肯定也是这么说,能不能跑出去看你造化了。”
赵启平就像没听到她说什么一样,捡起刚刚扔在地下的狼眼手电,趴到坑沿上对准旱魃的眼睛直射过去。狼眼手电的强光长时间照射足可以令正常人失明,但旱魃脸上毫无表情——如果那干瘪挛缩满是窟窿的紫黑色皮肤还能称之为脸的话。胡八一吞了口口水,仔细看了看这头旱魃,发现它的表皮在紫黑色中隐隐带着种深红的颜色,不由想起古籍上对僵尸的分类记载:凡尸体葬入养阴地逾月者,周身有白毛,长可寸许,是为白僵;若白僵得了禽畜精血将养数年者,白毛转黑,趁夜袭牛羊者多为此类,为黑僵;再纳阴采血数十年,黑毛尽脱,可双足跳跃而行,唤作跳尸(港台片里清朝打扮的僵尸就是这种);跳尸吸食月华,还要有机缘气运,可以再上一步,叫飞尸,据说行动和常人无异,还可纵跃如飞;至于旱魃,一出世就是赤地千里疾疠横行,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叫今天这旱魃逃出去。
想到这里,胡八一扬声说道:“杨参谋长,赶紧把固体燃料扔下来,我和这位旱魃兄弟今天就并骨在这儿了!”赵启平在他后脑勺顶上搭了话:“少他妈废话!人愿意和你并骨吗!”胡八一笑了,咬着后槽牙说:“你以为我想和这么个玩意儿玩化蝶啊?!我倒是想和你并骨,你干吗?”赵启平被这句话噎住了,不再开口,只把狼眼手电又往下斜了一点点,照在旱魃的颈部看了半分钟,胡八一又叫shirley杨:“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杨参谋长你要是有别的法子,哥们也不想奉献出去这一百来斤……”
赵启平这时发现胡八一扼住的那节脖子好像格外细来着,而且旱魃似乎是很在意那一处,被胡八一掐住了就不再大幅度挣扎,这不科学啊,明明旱魃不需要呼吸的,为什么会在乎被掐住脖子呢?赵启平额头上吧嗒吧嗒往下流汗,都滴在胡八一头发里,胡八一怔楞了一霎那,说嗲赵你别哭啊,内什么老子没这么大福气天天睡你,回头过两天你把我忘了再找个好的……
赵启平和shirley杨同时怒斥道:“闭嘴!”
25、旱魃……也就是位八百年前的大体老师
赵启平趴在地上朝shirley杨伸手:“刀。”
shirley杨刚才离旱魃只有不到两尺的距离,被僵尸身上似霉似朽的臭味熏得脸色煞白直犯恶心。她弯腰把刀递过去,就算往常再不待见赵启平,心里多少也有点敬他是条汉子,自己第一次看到精绝女王的时候表现还未必有这么冷静呢。
胡八一是那种情况越紧急越满嘴跑火车的人,旱魃的脖子在他两手中间一直使着劲,往前伸着想咬他,那张紫勾勾黑魆魆的脸离他还不到一尺远,下颌关节咔哒咔哒地不停开合,像失灵了的老鼠夹,更别说那股从腔子里散出的味道,闻一鼻子就够记一辈子的。胡八一现在不光是手抖,连胳膊都开始打颤,手心不受控制地出了汗,他觉得手里的脖子已经开始打滑,眼看就要出溜出去,刚打算再和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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