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依旧沉默,但是不再寡言,那些必要的交流还是有。而且,唐律知道察言观色,知道甚是适度。人缘虽然谈不上好,可也有几个谈得上来的朋友。高中生虽然依旧幼稚,可是那份渴望成熟的心却变得坚硬。没了小孩子的天真浪漫,又不具有大人的成熟稳重。夹杂在不大不小的尴尬地位里,骄傲着,不屑着,努力着也继续八卦着。
唐律看到乐呵呵的童乐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吓得杯子里的水撒了一裤子。童乐撑着下巴看着唐律,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妈说他有个姑父在县里教育局。然后就给我弄进来了。”童爸的事似乎依然没用影响童乐的心情。还是那张笑脸,以后的三年,又能天天见到了。
童乐每天做的事就是去唐律的寝室,帮他洗洗涮涮,帮他买饭打水或者坐在唐律的床铺上看闲书,就像是自己的床铺一样。唐律依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从不主动去找童乐,却也不排斥他的出现。长大了的唐律克制了心里那根发了芽的小草,然后朝着自己的目标奋斗。
寝室里最大的社长李甘小声的问唐律,童乐他爸是不是进去了。唐律平静的看了一眼,有一个镇子上来的学生。这事瞒不住,唐律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又补了一句:“他是他,他爸是他爸。”有些事情唐律改变不了,也无力改变。
早就听说童乐和他们寝室的人处不好,要不然他一不会一天天的往这跑。本以为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阵打斗声传来。唐律本不好管闲事,可是听到了童乐声音,才出了寝室门。一群人围着一个人又打又踹,唐律几乎是不用思考的就要上前。可是被同学拉了回来。
“你疯了,那里有一个是校长的儿子,一个是县委办公室主任的儿子,这种闲事儿管了你还想不想在学校里呆了?”拉住唐律的就是李甘。这就是高中生,什么都能看懂了,并且和大人们一样残忍着。拳脚停了,童乐的胳膊上好几个脚印。趴在地上,粗重的喘息着。看热闹的散了,寝室门一个个都关上了。唐律小心的走到童乐身边,扶起他。童乐爱哭的,动不动就嗷嗷直叫,这次一滴泪都没有留。是因为长大了,所以坚强了。
唐律扶着他送到了保健室,老师看到了一身伤的童乐没有细究。所有的地方都用不申诉不处理的法定准则要求自己,唐律跟保健老师要了些酒精棉球和花了三块钱买了一瓶红花油。
小心翼翼的擦着童乐的脸,童乐的手————终于一滴水珠滴在了唐律的手背。“他们说我爸是贪污犯,可我知道我爸是被冤枉的。”童乐隐忍着哽咽,坚定的诉说。唐律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擦着他的伤。
“他们还冤枉我偷东西。”童乐心里委屈,一张脸皱成了一团渴望着能从唐律这找到些安慰。唐律什么话也没说,他不太会用语言表达,刚才的那一幕让他觉得揪心。却又无奈,少年的无奈总带着些倔强。唐律是,童乐也是。
这事没人敢告诉老师,他住的3-2寝室的八个人都是关系户。童乐虽然也是关系户,可是他那个关系户有些可怜。那时候一部古惑仔风靡了全中国,当然也包括这个不算富裕的县城。多少个热血少年以为凭着拳头就可以闯荡江湖。讲着江湖豪侠的义气,做着恃强凌弱的勾当。童乐认为,大侠该是郭靖杨过之辈,而不是山鸡浩南之流。
自那次之后,唐律总能看到他身上带着伤。唐律不说什么,买了瓶红药水,时刻给他备着。唯一庆幸的是,艺术源于生活毕竟高于生活。童乐成了可怜的“害群之马”但学校里的人也没有像电视里那样真的那么残忍。关于他父亲的传言慢慢的淡了,孩子们很容易被新鲜的事物吸引。
童乐成了唐律那个班的常客,每次下了课就跑过来找他。唐律也总是坐在座位上看书,他就趴在他旁边不管他听不听嘴里念叨着身边的事。童乐其实是个怕寂寞的人,可是这么多年来身边却没什么朋友。
寝室里的同学陆续都回家了,唐律不想回去,童乐也跟着他。冬天的寝室很冷,八个人的寝室只那么薄薄的一小块暖气片。人一少,就更是冻得直打哆嗦。晚上童乐抱着铺盖卷过来,跐溜钻进了唐律的被窝。然后把自己的被子盖上去,床本来就不大,半个学期唐律又窜了好几厘米,再加一个童乐就更挤了。
“你干嘛不会你寝室睡去,挤死了。”唐律抱怨。童乐哼哼唧唧的说冷,两个人睡暖和。他说暖字是,嘴唇撅的很高,红红的,像颗小樱桃。
童乐光着膀子缩在被窝里,就露了两个眼珠子。又开始絮叨,从校长到隔壁班的阿花家养的母猪下了一窝小猪仔。童乐总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眼睛乌溜溜的说到兴奋处就会瞪着唐律说:“你说呢,你觉得呢,太奇怪了。”
唐律记得他眼睛不大来着,什么时候变了。童乐突然一笑,唐律明白了因为他总是笑,眼睛都没张开过,总是弯弯的像个残月挂在脸上,黑眼球比白眼球多,望着人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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