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贺明玉天赋异禀,不容易喝醉不说, 连醉过之后都不用受到普通人那样的困扰?
那就真是太棒了!
“您想多了,仙君,”甘松凉凉地在识海中出声道,“昨儿个那江月云伺候了您大半个晚上,这年代有不少醒酒汤的方子,那么一碗一碗地灌下去,您就是再喝半斤现在也不会太难受。”
“……”这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沈悠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仍然是有点晕乎,但已经比他昨晚预料得好太多了。
毕竟昨晚贺明玉喝得都完全断片儿了。
“哎……月云呢?难道把人家给吓着了,现在不敢见我?”
“……不是,”甘松咳了一声,用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语气解释道,“早片刻有位大人物指明了非要李怜玉给他唱《醉杨妃》,老板撑不过,就叫他先过去救场了。”
沈悠眉一扬,语气冷了三分:“什么样的人物这么大面子,京都戏院这贺明玉的地盘儿,轮得到他耍性儿嚣张?”
甘松眨了眨眼:“还是老朋友……”
“……顾擎?”
“咳,”甘松装模作样地正了正色,“对,是他。”
“啧,”沈悠轻轻咂了一下嘴,忽然笑了,“他可真是阴魂不散……看来是最近商号又懈怠了,居然让他有空来这里耍威风么?”
他没有等甘松回话,而是扶着床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发现除了身上还有些酸软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月云这孩子,真的是很不错!
甘松决定还是不告诉他昨儿晚上江月云是怎么服侍他这位金主的了。
上宾厢房中,顾擎正一脸阴沉大马金刀地坐在中间,身边儿围绕着四五个铁塔一样穿板儿正军装的大汉,活脱儿一个来砸场子的军痞。
王管事和月云垂首站在对面,显得噤若寒蝉。
顾擎左右打量着月云一张惨白的俏脸,怎么都不明白那贺明玉怎么就会喜欢这种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儿。
他诡异地想到一个问题——就这么两个人,在床上分得出谁上谁下吗!
“你——就是江月云?”
月云一抖,把脸垂得更低了:“是草民……”
他本不该这么怕一个外地来的军队头子的,谁都知道他是贺明玉的人,而不论贺明玉的朋友还是敌人,都不可能冒着惹怒那人的风险而把他怎么样。
可这位姓顾的军爷气场太强……虽然没把他们怎么地,可他就是止不住地从心里感到害怕。
他这时候已经开始莫名庆幸昨晚上没把那一时冲动的想法付诸实践了。
顾擎嗤了一声,倒也没再继续欺负他。
这娘们儿一样的小戏子让他提不起劲儿来,而且看着就没有什么威慑力,他远犯不着为这种不可能成为对手的角色烦心。
呃……什么?
顾擎愣了一下,有点儿不明白自己的想法所从何来——不至于吧,跟那小野猫也就见过一面,虽然从未见过那样的人物,可自己好像也没这么急色啊?
正有点儿烦躁,就看见一个小厮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去看那管事,顾擎不耐烦地给副官使了个眼色,叫人把那小子给提溜进来。
“见……见见见过大帅……”
“有话说话!”副官干脆利落地一声喝,险些没把那小厮喝得出溜到地上去。
“我我我找、王王王……”
顾擎闭了一下眼睛,一挥手把房间里所有不是自己手下的人都赶了出去。
真他娘的烦人,吵吵得他脑仁儿发疼。
“大帅……”副官贼眉鼠眼地凑上前来,“那咱们还等不等那李大家?”
“等!”顾无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肯挪窝了,他现在急于做点儿什么来发泄自己心里累积的怨气,倒要看看这老板究竟能拿什么搪塞。
他可是知道,这李大家是万万请不来的。
被撵出房间的三个人走到后面立刻恢复了正常,小厮从怀里掏出纸条,笑嘻嘻地递给王管事:“爷醒了,刚得知这事儿……可真是瞌睡送了个枕头,他老人家说最近正琢磨着给李老板背后的高人露露脸儿呢。”
“他……肯?”王管事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用抢的架势把那纸条拽过来,飞快地浏览上面的文字,“哈哈哈,不愧是爷啊,这下子这锅顾大帅想不背都不行……妙啊!”
同样看了纸条上内容的月云轻轻一笑:“有时候我真奇怪,他那脑子是怎么长的,就总和我们这些人想到的半点儿不一样呢。”
“当然不一样,”王管事笑道,“要是一样,这天下财富也就不会被我们瑞字号都赚尽了。”
小厮多少有些担心道:“可是明天……这时间会不会太赶了,许多戏迷们怕都赶不过来呢。”
“那有什么所谓,”王管事一咧嘴,“咱们本就不是要正式给李老板搭台唱戏,不过是让天下人知道‘顾大帅想看,李怜玉就在第二天给他登台’这件事,就足够了。”
月云摇摇头:“这种情况下,错过这一回盛况的忠实戏迷越多,才能越好地达到爷想要的效果呢。”
说得一点儿不错,这消息一传出去,所到之处简直炸开了锅。
李怜玉这些年登台愈发少了,一年有那么两三次都算勤快,每次京都大戏院都会提前一个月就给天下广发请帖——到准时人李老板登台三天,从不多一场,也从没少一场。
每年这时候对各地戏迷来说简直是节日,有不少所居僻远的大老爷甚至会花上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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