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程之尚七拐八弯，进了一处僻静的书房，他吩咐随从：“把表少爷给我唤来！”
不大会功夫，一位面容俊秀，姿态飘逸的年轻男子走进来，恭敬地给程之尚行礼：“舅舅！”
莫又离闷闷地叫了声：“大哥！”
莫又问却不理她，只是嫌恶地撇开脸。
莫又离满额黑线，她印象中这位亲哥和自己不大对付，可不曾想竟到这般田地。
“你把她领回去，叫你娘好生管教，今日之事，我暂不追究，以后不许她出门。更不许踏进明德书院半步。倘若管教不了，便让你舅母请家法。我还就不信，一个女子能翻了天去！”
程之尚负手而立，满脸严肃，不时以手敲着案几。
莫又问俯首领命：“是，外甥谨尊教诲。”
莫又离不出声，眼底无名火起，他谁啊？活脱脱一副主宰她生命的神一样！不过，她不准备反驳。
从他们神情不难看出，此时就算自己说破天，恐怕也于事无补。
她懒得费那个唇舌。
但到底，心下还是有些惶惑，以前究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让他们对自己厌憎至此？
程之尚挥挥衣袖：“带她回去吧！”
却又在莫又问转身之际，喊住了他：“等等，还是和芳华她们一起回去，免得又引人注目，丢人现眼。”
莫又问唇角抿了抿，点点头，快速向门口走去。
刚踏出门槛，见莫又离没有跟上来，眉心一蹙：“还不走？”
莫又离眼神犀利地横了他一眼，但随即便闷声不吭地跟在后面。
这一眼，却让莫又问咯噔了一下：自己这个妹妹目光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有杀气？
但他脸色如常，脚步不停，匆匆而去。
看着兄妹二人离去，程之尚的眸色越发深沉：是药量过少吗？这丫头竟毫发未伤！还是老天都眷顾她？但不管什么原因，胆敢做出有损程家，有损明德书院名声的事，他决不轻饶！
穿过几条回廊，到了另一所开阔优雅的庭院。莫又离却是知道，这是到明德书院的女子学堂——岚晴苑。
彼时南梁国国风开放，女子亦可进书院学习琴棋书画，礼仪，甚或女红。
当然，仅限于富贵人家的小姐。
莫又离的俩位表姐，程芳华，程芳容，都在此读书。
不过，人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女子学院，还有一个更任重道远的目的——觅一门好亲事。
程夫人共有四女一子，儿子最小，今年才十二。而在程芳华的上面，还有两位姐姐，不过早已出嫁，都是从明德书院找的人家。
一个嫁给礼部侍郎的六儿子，一个做了侯爷世子的侧室，也算是拣了高枝。
莫又问领她到最后头的一间耳房，便自顾自的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莫又离朝他翻了个白眼，叹口气，亦找了张凳子坐下，细细梳理着头绪。
约摸一盏茶功夫，门口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程芳华和程芳容，带着两个丫头，聘聘婷婷地走了进来。
二人一进门，便羞答答地给莫又问行礼：“又问哥哥好！”
莫又离也起身，“两位姐姐好！”
咱也是懂礼数的好孩子不是。
程芳容的眼睛立刻便瞪过来，盯着莫又离那张俏脸，咬着牙，恨不能在上面剜个洞。
莫又离却冲她甜甜一笑。程芳容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扭开脸。
“离妹妹好！”程芳华笑得温婉得体，“瞧妹妹，这头发都乱了，也不知道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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