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别想把自己丢在床上然後什麽都不管,但现实是没有人来帮他清理满身狼藉,只好脱了衣服丢进洗衣机,打开了洗衣机的开关,然後只拿了一条浴巾去浴室冲洗。
放好热水,躺进浴缸里,摊手摊脚舒展四肢,每个细胞都好像重生了一遍。过了很久,水温不再舒适,他好像想起了什麽,把水放掉,然後堵好下水口,拿起一个瓶子瞧了瞧,然後倒了一些在浴缸里,重新放上水,大量的泡沫随著水位上升而增加,顾从见戳了一会儿泡沫,才後知後觉记起要关上水龙头。
这瓶泡泡浴还是祝青颂随手丢给他的,只用了一次,他嫌太娘炮,味道居然还是奶香,後期清理又麻烦,就没怎麽用过,何况他更经常冲淋浴,方便快捷,泡澡这种耗费时间的放松方式对他这种过快节奏生活的人来说,太过奢侈。
但今天,他有点累了。
……不是有点,是很累了。
他闭著眼,脑袋昏昏沉沉,不知什麽时候睡了过去,身体渐渐下滑,突然被水呛醒,鼻尖下巴全是泡沫。
他抹了抹,起身冲掉满身泡泡,清理了浴缸,地板在他进门的时候带进了些泥土,印上了脏兮兮的脚印,顾从见拍拍脑袋让自己清醒,擦了地板,又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晾在了阳台。
做完这些他才回到卧室,爬到床上眼镜一扔脑袋埋在枕头里,就一动不动了。
他这样作死的折腾半宿之後……之後的结果就是,他又进了医院。= =
顾从见泡完澡做了家务,心满意足地睡到半夜,却感觉到小腹就像有只手在他体内不停地翻搅撕扯,像要把他大卸八块似的,他迷迷糊糊地捂住疼得要死的地方,呻吟了一声,安慰自己再睡过去就不疼了,但是完全无效,由疼痛变为剧痛的感觉迫使他挣扎著醒来,双手都捂在了腹部上,身体蜷成了虾米状,没戴眼镜,眼前一片模糊,他试著想看清究竟发生了什麽情况,但有心无力,不过片刻全身便疼得大汗淋漓。
刚刚稍微清醒的头脑被一bō_bō不间断的剧痛再次搅浑,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双腿间渐渐的湿润感不容忽视。顾从见深深呼吸,勉强拿过手机,在无意识中,按下快捷键。
快捷键“1”,是王所安的号码。
响了两声後,这一次没有被挂断,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後,传来王所安臭臭的语气:“喂,君斐没事了,他让我告诉你一声,好了我挂了。”
“你、”顾从见强迫自己组织语言,一手抵在小腹上,呼吸沉重,对方听得一清二楚,“我不舒服,你能不能来,送我去医院?”
“你有病吧?”王所安朝天翻个白眼,“有我去的功夫,你自己开车都到医院了。”顿了顿,又问道,“你怎麽了?”
顾从见咽了咽口水,没气力和他扯皮,只说道:“你要不要来?”
“不舒服就叫救护车,”说著挤兑道,“我看你叫救护车挺熟练的。”
话音刚落,话筒里突地变成了忙音,王所安还举著手机,愣了一下然後气急败坏地对变成忙音的话筒大吼道:“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耍什麽脾气!”
一旁躺在病床上的秦君斐早已没了大碍,听到王所安中气十足的叫喊,笑著问道:“怎麽了?”
“没什麽,”王所安道,“大半夜的让我去他家,也不想想这边还有你呢,我不陪你去陪他?真是……”说著有些郁闷,“顾从见原来是这样的人,亏我以前还很崇拜他呢。”
“你崇拜他什麽?”
“他很厉害啊,像他这个年纪就能做到电视台保留节目的总导演,掰指头数都没几个,太成功了,我就想成为他那样的人。”说著一撇嘴,“现在不崇拜了,我讨厌他。”
秦君斐笑笑,没说话。
他看到了顾从见人前光鲜的成功,却看不到他背後付出的辛酸。
至於顾从见,还在痛苦挣扎中。
他不是有意挂断王所安电话的,他是实在疼得受不了,拖不下去了,王所安不来,他不能真的学电视剧里面的主角们要死要活哭天抢地自怨自艾的,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果断挂了电话进行其他救援。
可是他这不是病,不能叫救护车,如果不是送到特定的为他们这类人群服务的医院,那後果不堪设想。
虽然事物存在即合理,但这只是理论一厢情愿的说法,更多的是大众是否接受以及接受的程度。
祝青颂接到顾从见电话时正梦见了一大桌美食,接电话一看是顾从见的,流著口水心想让他明天做点好吃的给自己改善改善夥食,可话还没出口,就被顾从见奄奄一息的求救吓到了,睡衣都来不及换,拿上钥匙穿著拖鞋就往外跑。
一边跑一边对著电话叫道:“从见!顾从见!给老子清醒点听到没有!”
顾从见很想把憋在心头的一口气释放出去,他已经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用沉沉的气息声来告知自己现在还活著。
祝青颂离顾从见家不近,往日里半小时的车程今天开著飞车,不过十几分钟便到了,到了顾从见家门口拼命拍门,顾从见蜷成一团,听到声音勉强眯起眼睛,可短短几步的距离这时看起来如万丈深渊般无法跨越。
祝青颂也急了,狠狠踹了下门,转身跑到小区门口找物业要钥匙。
顾从见听不到了拍门声,惶惶然间只能用力的缩成一团,好像在护著身体里的东西,那里下坠的的撕裂感越发明显,顾从见害怕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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