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威说:“你一定是他。”
玉剑持喊:“人死不能复生!”
于是杨风威也提高嗓音喊:“那我又是谁!”
“你在说什么……”
“你起来!”杨风威伸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玉剑持。
被牵着手,玉剑持跟随杨风威踏进了百合花园。
洁白纯净,芳香满溢。牵着他的手,一时间,杨风威竟有一种回过过去的错觉。深吸一口气,他幽幽道:“看,看你眼前这片百合花——这是你最爱的花。还记得吗,在洛阳西郊,有一片比这要大无数倍的百合花丛,每到花季便漫山飘香。那里鲜有人涉足,于是,我们经常骑马去游玩,享受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光……然后有那么一天,花将谢时,有些小小伤感的你突然靠在了我的肩头,进而趴在我的胸口叹息。我说不要紧,花明年还会开。我还说,我爱你……”
玉剑持凝视着眼前的百合,有些恍然,有些震惊,沉沉地摇了摇头。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杨风威又牵着他的手来到了小木屋的前面。不似空间外大城市的水泥森林,小木屋质朴而古典。诗一般的意境又将他的思绪带回了从前。“你真的不该忘记的……你的父亲是衡天剑派的掌门,他说什么也不肯让我们在一起,甚至打得你七天没能下床,还说要将我赶尽杀绝,可是你大胆地和我私奔了……还记得当时我们逃到了五珠山,在那里,我们就住在一座像这样的小房子里,从早到晚黏在一起,天天做`爱……”
玉剑持的脸红了红,却还是摇头,神情已不再是单纯的惊异,更多几丝痛苦与无奈。
“你好好想一想啊!”杨风威还不放弃,索性伸出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使劲摇了起来,“后来我们被你爹派来的人发现了,你化装成我的样子,替我喝了半杯剧毒,另外半杯被后知后觉迟来的我截下……你父亲见你做出此举,才终于在无奈之下成全了我们,可是从那之后,你的身体就每况愈下,越来越消憔悴,越来越虚弱……我四处请名医为你医治,可有一天,你却失踪了!”
“别说了……”玉剑持伸出一只手剥开了不停摇晃自己肩膀的他,“什么衡天剑派,江湖武林,私奔逃亡,为情饮鸩……这些桥段倒像是我看太多jj文学网上耽美后做梦梦见的剧情,现实世界中,这一切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为什么不可能!”杨风威情绪越来越激动,“你知不知道,自从你消失了,我就开始大江南北地找你,找了你整整七年!可是,七年之后,寻觅无果的我重回洛阳之时,牡丹却带我来到了西郊那片盛开的百合丛中,指着那一庄矮矮的土丘,随我说,这就是你的坟墓……”
情到深处,素来坚毅的男子汉眼眶中竟氤氲起了泪水。这一切故事在玉剑持看来浪漫到有点穿越的味道,可是他却再也不忍心用理性去反驳他了。
深吸一口气,杨风威苦笑道:“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你在失踪的半年后就死了。你的几个密友都知道你死亡的消息,唯有我,在七年之后才这道这一切……原来,你是故意叫他们瞒着我;我懂,我都懂,你是故意要我怀揣着那一点渺茫的希望,勉强活下去,直到淡忘一切,淡忘你……可是,我怎么能忘记!我成全你希望我活下去的愿望,我没有自杀,直到不久之前一场地震一把小刀夺走我的生命,醒来后,重生在这个叫维基的人的身体里!”
亮点果然总是在最后——听到“死后借维基之躯重生”这样的话,玉剑持的嘴张成了o形。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气质,水晶棺,亚空间……毫无疑问,他是货真价实的解放者维基,可是货真价实的维基现在却对他说:我是穿越来的。
不是他疯了就是我疯了!玉剑持惊叹道:“这、这怎么可能!”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觉得我像是在说谎吗?!”
对上那双满含深情的眼睛时,玉剑持再一次沦陷。是的——不管他是谁,他所拥有的,乃是货真价实的维基的身体。尽管他的眼中有几分极情与癫狂,但是他的话又从头到尾透露着一种不可抗拒的理性。灵魂寄生不符合自然科学常理,但是,既然两人都没疯,谁又能保证不是这个隐隐透露着癫狂的世界疯了呢!
于是玉剑持妥协了——“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觉得,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他……”
“你怎么可能不是他!”杨风威双臂颤抖,他觉得自己简直快哭了。
玉剑持离开了他几步,低头看着地面耳语般地轻声说道:“我也多希望我是你要找的人……”
“所以就是你!”杨风威上前几步,将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收入怀中。右手插`入他脑后的的黑发之中,轻轻辗转。“我觉得,你一定还记得那一切的,只是那一部分记忆尚未被什么力量唤醒……”
玉剑持竟乖顺地靠在了他的怀里。“呵,是啊……说起来,我和你要找的人还真有些共同之处呢,比如说我们都有一个对同性`爱嗤之以鼻、恨不得拿根棍子把自己儿子揍死的父亲……看着他那张总爱拉得老长的脸,我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原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杨风威搂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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