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才读高一,父亲生意失败后流连赌场,母亲起早贪黑地打工,担负起一家子的吃穿用度。他越来越无法面对疲累的母亲和家里压抑的氛围,再加上青春期的叛逆作祟。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过家了,直到昨天偶然遇见学校里的同学,他才知道母亲病了。
展昭拍拍陈默的肩,道:“别和展大哥客气,我最多只让你还钱。向陷空岛开口,你赌得可就是命。”
这句话一字不漏地落在白玉堂耳里。他迎着微弱的灯光,看见小警察柔和的侧脸,那眼神亮晶晶的,他总是有一种错觉,哪怕是仅有的几颗星光,在小警察的眼里都能变成清晨时分的柔软朝曦。
小警察的声音带着南方人特有的软糯和磁性。白玉堂有些烦躁,他讨厌小警察话里的泾渭分明。
“我陷空岛也不是什么人的命都要。”白玉堂靠在树干上,从兜里抽出烟和打火机,点烟的动作流畅,从容而淡定。
陈默立刻停止了抽泣,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五爷,我……”
白玉堂不甚在意地瞥他一眼,那小子却往小警察身后躲去了。缓缓吐出一口烟圈,道:“小子,陷空岛不是游乐场,这里的游戏规则由不得你。”见小警察微微皱起眉,白玉堂扯起嘴角,有些不耐烦,“你妈妈的手术费已经付清,按银行利息还你五爷。现在,有多远滚多远。”
陈默看着不远处的白玉堂,外人都知陷空岛白五爷长相俊美,一双凤眼天生fēng_liú,举手投足潇洒倨傲,天之骄子样的人物,连上天都优待,拥有着堪比模特的高大身材。明明才十七岁的少年,却已经像个男人一样,令有心者趋之若鹜。陈默垂下眼睛,男生总是向往比自己强大的同性。就像小时候,他喜欢跟在邻居哥哥的身后,也不要和同龄女孩玩过家家。
有那么一瞬间,陈默忽然想成为白玉堂这样的人。强大,有担当。他动了动唇,想要说句感谢的话,最终只是抹了把眼泪。
“展大哥。”
展昭听得出陈默努力压抑的哭声,他只是摸摸陈默的头,笑道,“听话,去吧,好好读书,有事就来找我。”
“谢谢你,展大哥。”陈默也忍不住笑了,他仰头看着展昭,从未见过有人将警服穿得这么帅气。他忽然站直身体,右手五指并拢高举过头,展昭失笑,少先队礼被这半大小子做起来总是有些不合身份。
那少年离开的背影少了些迷茫,多了些坚定。
“哼。”白玉堂冷哼一声,显是不屑。
展昭这才望向白玉堂,道,“白玉堂,你是好人。”陷空岛和分局距离极近,他三番两次的多管闲事却还平安无事,分明是白玉堂下了不许为难他的令。他虽不明白为什么,但感觉得出面前看起来刀枪不入的人,其实有着善良和正直的心地。
九月份的夜晚,逐渐冷风起。
这小警察说起话来,还真是让人讨厌!
白玉堂微挑眼眉,看着几步之外的展昭,一身妥帖的警服勾勒出青年劲瘦有力的身体,细碎的短发是不用触摸也能察觉出得柔软,同这个人一样。一举一动,微笑说话间,正气阳光得理所当然。
而他,是为白五爷,也是如此理所当然。
沉默的氛围令人有些不适。展昭略带困惑地看着白玉堂,见他缓缓勾起唇角,笑容如冬天里冰雪枯木间的阳光。他是第一次看见“玉面阎罗白五爷”的笑容,干净而华美。
愣怔间,白玉堂已经走到展昭面前。他痞子似的吐出一口烟,全数喷在展昭那张俊容上。满意得看到展昭涨红了脸,止不住地咳嗽。
“臭警察,这游戏五爷腻了。”
展昭皱眉,他知道白玉堂所指何事。
“适可而止吧,陷空岛可没功夫陪你玩心灵救赎这一套。”展昭眉眼间的坚持和困惑,让白玉堂心生一种破坏欲,想要拆穿所有的虚伪和美好,所谓的光明和信仰不过如此。
“陷空岛什么来头,白五爷什么手段,我自然知道。”展昭抬眸,目光如炬地看着白玉堂,“白五爷一句话,我就能被调离这里甚至……”饱满的双唇勾起无奈而不屑的弧度,“甚至被开除。但,展昭既一天在职,就不会放弃。没有人生来愿意流浪,也没人生来就是与黑暗为伍的。”
白玉堂迫近展昭,展昭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白玉堂的眼神太可怕,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他左手挡在展昭身后的树上,那具有压迫感的目光仿佛要将展昭吞没。
受过训练的人,全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充满了戒备。白玉堂觉得现在的展昭像极了炸毛的猫儿。他右手捏着烟头,轻点展昭的左胸,忽而用力,碾在银色的胸徽上,火光瞬间熄灭。
展昭皱眉,听见白玉堂轻不可闻地叹息,“小警察,黑暗和光明是并存的。入了黑暗的人怎么可能重回光明。”
此时,展昭才发现白玉堂喝酒了。他偏过头,这人已经退离一步转身走开了。他用手指擦掉胸徽上的烟灰,觉得指尖有股冲动。
察觉到身后有风声迫近的白玉堂,做出反应时已经晚了一步。他按了按被拳头打中的右脸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嘶”。
对面的展昭紧握拳头,清秀白皙的脸泛着红晕和怒意。向来温和的人,在此刻,像是被触犯领地而决意反击的兽类。
他不明白展昭为何如此生气。但男人在感到威胁时的好斗天性,已经在白玉堂心里燃起火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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