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在玩耍放鞭炮的时候,也正是主妇们在厨房里最忙碌的时刻,年菜都在前几天做好了,而年夜饭总要在年三十当天掌厨做出来。在北方,大年初一的饺子也要在三十晚上包出来。这时家家的砧板都在噔噔噔地忙着剁肉、切菜。
但是陈晓云他们这属于南方,不讲究吃饺子,所以没人会在大年三十包饺子。
这天,陈奶奶和陈祝开始忙碌着做团年饭,这团年饭也是有讲究的,这团年饭里面要有必须要一盘清蒸鱼,而且这鱼在三十这晚上是不能吃完,要留着初一再吃,代表着年年有余。
团年饭上不能掉筷子,不能摔破东西,不能吃的很快,必须要慢慢吃,最好是吃几个小时,如果哪天有别人来自己吃,哪这家主人是非常高兴的。
陈晓云都记得上辈子时,陈爷爷在家吃完团年饭后又去四爷爷家吃,四爷爷家吃完后跟四爷爷组队去二爷爷家吃,吃完陈爷爷、四爷爷、二爷爷三人组团去大姑婆家吃,大姑家是陈爷爷的大妹,就嫁在一个队的,走路10分钟就到家了,一圈喝酒喝完后,庞大的队伍就被陈爷爷带回家,然后陈奶奶就开始给他们热菜烫酒,一大群男人又开始喝起来,一直喝到第二天凌晨三四点钟,之后大家就回家睡觉,早上67点钟就起来了,陈晓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起的来的。
大家在自己吃玩早饭,中午又开始循环着在整个亲戚家里吃一个遍,这样的循环一直要到初二结束,初三就是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
今年除夕也是一样,今年有钱了,自从上次赚钱后,陈爷爷就把外面的欠账还完后,陈晓云觉得陈爷爷和陈奶奶怎么个人都轻松了,人看着都要年轻了一些,陈奶奶每天笑容都没有落下,陈爷爷也不像上辈子那样每天苦着脸都抽烟。
上辈子陈晓云记得家里为了他和陈祝上学,每年接近1千块的学费,陈晓云的爸爸寄了会费回来拿就好,要是没有,哪么哪一年陈晓云一家都很愁,陈爷爷和陈奶奶只能到处去借了,但是你之前借的都没有还,而且农村一个家里能有多少钱可以借给你的啊,就算借了也怕你还不起啊,有句俗语就是“救急不救穷啊”。
而且上辈子陈晓云到死都记得,上辈子六岁的时候,那年夏天,他的凉鞋坏了没法穿,只有打着赤脚上学,然后回家时候在路上被石头啥的划破了脚板心,回到家都还在流血,陈爷爷看了啥也没说,下午就去了离家两个小时路程的团坝(一个地名)去挑水泥,2角钱一旦,一旦差不多有200斤,陈爷爷就在30几度的温度下挑了两天,赚了两块钱,然后给他买了一双凉鞋,但是陈爷爷的肩膀因为扁担磨损破皮,又因为天气太热,已经灌浓了。
当年下半年的时候陈爷爷去给他借学费,去借的那家人也没有答应借给陈爷爷,等陈爷爷走了之后哪家人对旁人说:借给告化儿(叫花子)都不借给他们家,那么穷,借了都还都还不起,后来这话传到陈爷爷和陈奶奶的耳朵里,陈奶奶在家上心的哭了一场,陈爷爷在家苦闷的抽了一个晚上烟,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决定去县城打工。
现在,陈晓云看着在厨房里高高兴兴的和幺爹操持团年饭的奶奶,甚至有时候她还会唱两句,陈奶奶的声音特别好听又清脆,唱的歌特别好听,陈奶奶又喜欢唱歌,她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唱歌,陈晓云特别喜欢。
陈爷爷在搅米浆准备贴门联,怎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怡然自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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