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立刻小跑离开,那名医生挡在病房门口,目光甚至可以称得上凶恶的瞪着记者,两人见没什么希望,才悻悻离开。
“怎么了?”李云秀拎着保温桶问道。
医生揉了揉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舒离进去后,就看到宋瑜将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无论宋父宋母如何劝说安抚都不愿意出来。
女生昨天半夜就醒了过来,因为惊吓和疼痛哭了许久,在父母的安抚下才缓了过来。也许是因为并没有被真正侵害,宋瑜的情绪相对而言比较稳定,所以第二天一早,为了给女儿准备早餐和换洗的衣服,夫妻两人就留下了还在熟睡的宋瑜便离开了病房。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后,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的两名记者闯进了病房,拿网络上那篇微博对女生进行了所谓的“采访”。
言辞尖锐,问题刻薄。
宋瑜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死死裹紧了被子。那是一种羞耻感,恨不得用死亡来逃避的羞耻感。仿佛自己光着身体行走于光天化日之下,周围站满了人,认识的或者不认识,对着赤/身/露/体的她指指点点,她却无从躲藏,不能遮掩。
这份羞耻感让她又想起了那双手,粗糙强硬,带着恶心的,在她的皮肤上挥之不去的温度,好像就算割了皮肉,也遗忘不了那种触感。
她陷入了自我厌弃,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听到任何声音,狭小而黑暗的环境似乎成了她最后的避难所,独自一个人的,只有自己的空间。
“说实话,您女儿身上的外伤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麻烦的是心理上的问题,这方面我并不精通,建议你们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苏郴抽了张便签,写上一个电话号码递了过去:“这是本市最好的心理医生,姓徐。”
宋父宋母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接过苏郴递来的纸条。
苏郴看了看舒离,问道:“你是昨天送小姑娘过来的男生?”
舒离点点头。
“我不确定是否管用,你们可以让他试试和宋瑜沟通一下。”苏郴用笔敲了敲桌面道:“否则现在她这个模样,打点滴换药也是个问题。”
舒离走进了病房,病房里的两层窗帘被拉上了,昏暗而又寂静。他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声,隐约能够看到隆起的被子晃动了两下。
他坐到病床边,不知该如何开口,呆愣了半晌才抬起手,轻轻拍打着被子。那是他习惯的频率,一下又一下。
宋瑜记得这个感觉,在她神志不清时,在她觉得恐惧时,有人就是这么拍打着她的后背,低声告诉她:“不要怕,没事了。”
她悄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搭在床边,舒离愣了一下,握住那只微微颤抖的手。他的手指白皙干净,只有中指第一关节的地方有着一层因为写字而留下的薄茧。
“谢谢。”宋瑜小声道,她记得是这个人救了她,那件白色的短袖衬衫是这个人的。
舒离沉默了许久,叹息道:“对不起,如果我能早一点……”
如果能早一点回过神,能早一点替她遮挡,她就不需要面对这样的窘迫。
宋瑜被握住的手紧了紧,少年忍不住埋怨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蠢死了。
“我叫舒离,住在你们家楼上,我见过你几次,你穿,嗯,是叫jk制服吧,很好看。”舒离赶紧扯开话题,这也是他没见过宋瑜几次却觉得眼熟的原因。
宋瑜是个爱打扮的女生,她不喜欢学校肥大单一的校服,平时没有办法,学校有要求,只能周末的时候换着花样的穿各种漂亮的衣服。
她最喜欢的就是制服,尤其是水手服。宋瑜漂亮,有一双笔直修长的双腿,所以格外偏爱短裙。
也许是提到了女生喜欢的话题,宋瑜微微露出了脸颊,她第一次清楚的看到舒离的模样。少年温润的长相和如同春风般的气质让她觉得安心,她小声道:“真的好看吗?你们不会觉得奇怪吗?”
“嗯,很好看,也很适合你。”
“jk制服有很多种啊,我最喜欢关东襟的……”宋瑜滔滔不绝的科普着jk制服的知识。
少年坐在一旁带着微笑静静地听着,他没有注意到,在病房的窗户外面浮动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随着话题的打开,宋瑜暂时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舒离见她不再缩在被子里,给口渴的女生倒了杯热水,柔声道:“我们把药换一下吧,这样才能好的快一些,要是留疤了,就不方便穿你那些漂亮的裙子了。”
宋瑜忽然沉默了下来,手指在杯壁上来回摩挲,半晌缓缓点了点头。
舒离出了病房,对等在外面的宋瑜父母和医生比了个ok的手势,他们顿时松了口气,小护士立刻推着药水和纱布走了进去。
少年慢慢走到走廊尽头,站在窗户前,迎着阳光眯起眼睛,他轻轻握了握右手。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能够尽力去帮助一个人,就好像,好像是做了他期待了许久许久的一件事。
舒离笑了起来,满足又开心。
带着眼镜的他,看不到寒霆就漂浮在他的眼前,眼神复杂地注视着他。
寒霆想到了从子仙翁那里听到的事情,曾经的舒离拥有着连上神都不能匹敌的力量,却连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
他总说自己没有感情,不会难过,不会后悔,不懂爱,不懂恨,寒霆被丢下时,也一直都是如此认为的。
舒离就是个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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