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时樾明晚既是评委,又是面试者。
面试过后,还剩下一轮即兴演讲。从即兴演讲中脱颖而出的人将经历一段漫长的、为期三个月到半年不等的挂职期,而在挂职期结束后,才会选出最终的人选。
换言之,挂职期结束之前,谁也不知道谁是陪跑的那一个。
换届体系着实复杂,但也确实是件严肃的事情,一贯懒散的沈时樾都在这天晚上换上了正装,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主席团的办公室。
按照惯例,通常是竞选主席的候选人先面试,大概是因为来竞选的都是大三的老油条,对流程都熟悉的很,加上老师书记们都比较忙,早完事好早走人。
面试的地点就在主席团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室里,沈时樾懒得抽签,自告奋勇当了一号。
沈时樾平时是散漫自由惯了,但他懒散归懒散,办起事情来却利索地很,又会来事,老师书记对他印象都很好,都没过分为难他,就问了些中规中矩的问题,沈时樾也人五人六的扯了些套话,进去没多久就笑容满面的出来了。
他一边往主席团办公室走,还没进门就开始脱外套,又用一只手去松领带,走进门了才发现办公室安静的不像样,完全不似往常的吵闹,他一抬头——
办公室右侧接待区的一圈沙发上坐满了人,大家都抬起头拘谨的看着他。
沈时樾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正想开口说句笑话打个圆场,偏偏余光在此刻瞄见了季延。
季延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刘海有些长了,略显随意的搭在额前,脸上的表情没那么冰冷,能勉强看出几分柔和。
沈时樾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神,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他这会儿长了记性,率先移开了视线,人还站在门口,手里抓着刚脱下来的外套,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摆出一个招牌微笑道:“大家稍安勿躁,副主席的面试环节很快就开始。”
随后转身大步走出了办公室,也就没发现季延一直黏在他身上的眼神。
沈时樾在走廊上溜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逮住了刚面试完出来的齐铮。
他不等齐铮开口,先恶狠狠的问:“到底是谁把来竞选副主席的那帮人安排在咱们办公室等的?”
齐铮是个聪明人,看他这副样子,脑子里转了一圈,立马不怀好意的笑道:“怎么?火气这么大啊?碰见你那小前男友了?”
沈时樾翻了个白眼:“知道还问。”
齐铮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樾总,我跟你说,你那小前男友追到校会来,无非两种原因。”
他卖了个关子,直到沈时樾把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才又笑嘻嘻开口道:“要不然就是还喜欢你,想再续前缘;要不就是对你爱而不得,来这儿报复你来着。你猜猜是哪种?”
沈时樾没理他,两个结束面试的闲人晃荡到楼下,到不远的奶茶店一人买了杯奶茶,等到开始面试副主席的时候才晃晃悠悠的回去。
面试开始之后,沈时樾前不久还坐在对面面试者的位置上,现在摇身一变,坐到了评委席这边。
今天面试到场的只有六位副主席,主席大人在忙实习的事情,没能露面。
除却沈时樾和齐铮之外,其余四个人都不打算继续呆在校会,因而沈时樾刻意把自己的提问机会让给其他人。
他往后能当面试评委的机会多了去了,倒是其他几个副主席,一旦换届,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在座六个人,男生居多。
为了保证公平,每面试完一个人,他们都会留出几分钟讨论一下彼此对这位候选人的印象,以免造成面试完后人名和脸对不上号的情况。
虽然到最后往往都成了闲聊。
刚才来面试的女生,漂亮得很,化了个淡妆,谈吐也得体,因而人前脚刚走,这些大老爷们儿在房间里就开起了不痛不痒的玩笑。
沈时樾靠在椅子上,微微皱眉沉思着,没有参与他们那略显下流的谈话。
有人朝沈时樾喊:“樾总,刚才这女生喜欢你吧?一得空就往你那儿看,都快成斜视喽!不过这脸是真好看,身材也是真可以,前凸后——”
沈时樾嘴边带了丝若有若无的笑,适时打断他:“还有女士在场呢同志们,这些话留着晚上回寝室关上门说吧。”
他飞快地在刚才的评分表上打了几个勾,又签上名,合上笔帽抬头的时候,正好撞上季延的视线。
季延正被门外的工作人员引进来,也没想到进来就能跟沈时樾来个对视。
他愣了一秒,随后神色如常地在评委的对面坐下。
季延做自我介绍的间隙,沈时樾面上装的认真,其实是光明正大的打量着他,实际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一分钟的自我介绍过后,就到了评委的提问环节。
沈时樾纠结得很,半天没想好要不要张嘴。
向季延提问吧,他又没想好该问什么;不向季延提问吧,他又生怕其余几个人刁难他。
是的,他还是得承认,尽管当年他和季延充其量也就算是暧昧了一小段、放到今天来看也许算不上什么,他还是下意识地会去给予这个人多于旁人的关注。
他也不是非得跟季延玩什么破镜重圆的老套戏码——他们甚至都算不上“破镜”——但他只是不希望他留给季延的印象,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毕竟当时年少轻狂,念大学前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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