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你好,是我尤佳莉。”
公孙一愣,“你好……有什么事吗?”他又想起什么,道:“是白金堂有事找我?”
他和尤佳莉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能让这女人给自己打电话的,必然是那个在人际关系里唯一当做桥梁用途的白金堂了。
不过尤佳莉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不,你误会了……那个,我有事想跟你谈谈,你方便吗?”
公孙皱起眉,“不好意思,我现在人在外地出差,一时半会儿地可能回不去。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也不是不可以。”尤佳莉声音很温柔,带了点抱歉,“我没想到你在忙,不如你找个有时间的时候再打给我,我们再谈?”
她的声音不会引起任何男人的不快,仿佛回绝了的话,就显得自己太过无情。
公孙自然也是个绅士,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不发脾气的时候是远比白金堂更礼貌更温和的人。
因为金堂的温和礼貌都是伪装出来的,是习惯性的下意识行为;而公孙策是来自先天良好的教育……呃,虽然他那老爹实在不可能教出一个翩翩君子。但事实就是,奇迹发生了。
公孙的气质非常好,看起来比名牌大学的教授还要教授。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很有学问,有思想有主见的人,加上他俊秀的模样,甚少有人会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只是他的丹凤目和薄唇显得人有些凉薄,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会缓和掉这种感觉,而不笑的时候,则让人觉得不好接近。
此时吐完回来的实习生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走了过来,他不敢再看现场,眼观鼻鼻观心地在人群里寻找自己的临时“导师”。
眼见公孙在一旁打电话,便慢吞吞走了过去,觉得脸上有些无光,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搭话才好。
待他走近了,发现公孙挂了电话,眉头微微蹙着,脸色有些古怪。
实习生酝酿了好大的勇气,才用细如蚊蝇的声音道:“老师……怎么了吗?”
“没什么。”公孙摇头,眼见天色不早了,便将刚才的一些细节交代给面前的小伙子,又让他自己回去再琢磨一下,也没说什么苛责的话,见他没精神,甚至安慰道:“没关系,谁都有第一次。”
他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自己选择法医的理由。所有人都很惊讶,包括自己的老爹老娘,老爹是回过神来之后高兴,虽然和特种部队扯不上干系,他这儿子这辈子也别想扛着枪枪林弹雨去,但好歹也沾上一点七拐八绕地边儿了。
虽然这个绕得真的有点远。
而那时候,唯独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诧异的就是白金堂。
他甚至连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好似只是听到明天星期四这样的话题,简单地哦了一声。
公孙还记得自己当时好奇问他,“你不想问为什么?”
金堂却是道:“你自己知道为什么不就行了?而且我觉得依你的性子,不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才该惊讶。”
虽然两人总是争执不断,谁也看不惯谁的做派。
但公孙那一刻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懂自己。
以至于后来那么多年,虽然两人从未联系过,也从未刻意去寻找过对方的痕迹。但他们都在各自的路上走得有头有脸,公孙时常从报纸上,杂志上甚至新闻里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依然带着那假惺惺的面具;而在公孙不知道的地方,白金堂的书柜里放着许多关于法医的杂志和论文介绍,里头的重点当然都只有三个字——公孙策。
他们不曾相见,却一直熟知对方。
乃至后来意外再见,二人之间一点陌生和疏离感也没有,立刻就能回到还在校园里的相处模式,自然地仿佛从来就没分开过一样。
在这种理所当然的环境下,白金堂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无疑是公孙已知世界以外的东西。
就好像突然看到ufo金光闪闪地降临,让人一瞬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虽然完全不想承认,但他心里是恼怒的:为什么报纸上都没报道过这件事?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吗?
什么时候订婚的?为什么没从同学那里听说过?——好吧,校友网他已经很久没上过了。
那为什么他不告诉自己?好歹也是相识一场,难道认为自己不会祝福他吗?
公孙心里万般不是滋味,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比起天天在身边的弟兄们,譬如展昭,赵虎,王朝马汉,他们如果有所隐瞒,自己或许会调侃几句也就过去了。谁没有一点自己的隐私呢?
可这人一旦换成“敌人”,是个年少的时候占据了自己大多数时间,争锋相对次数最多,在自己的印象里和其他人有绝对区分的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立刻就化成了澎湃的情绪。
哪怕公孙一点都不想承认,这是因为这个“敌人”在自己心里的定位是特殊的。
夜幕黑得很快,回了当地的酒店,公孙就往房间里一窝,开着空调洗了个热水澡,不想再动弹了。
他食之无味地吃了晚饭,又看了会儿电视,事实上里头在演什么他压根没注意。手指无意识地在遥控器上按来按去,连续换了n个台之后,他终于起身摸出了手机。
她找自己究竟想说什么?有什么事是……她那个未婚夫解决不了的吗?
他按了回拨,很快那头就接了起来。
尤佳莉的声音带着一点欢快,似乎正和谁在一起,公孙听到她喂了一声,然后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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