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从厨房里抱了个电饭煲出来,放在卧房的地上,插上插头,往里头倒了半锅的醋,然后就那么开着盖子,按下煮饭的按钮。
十几分钟后,满屋子都是酸溜溜的醋味。
展昭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一点过,睁眼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昏,但身上轻松了很多,鼻子也不堵了,嗓子也不疼了。
他侧过脑袋,从卧室门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白玉堂坐在客厅沙发上。盘着的腿上头放着小型的终端机,正在和里头联网投影出来人像商量什么。
大概是在说公事,表情十分认真严肃,手里还拿了个小型的平板电脑,一边说一边在上头写写画画着。
开着领口的衬衣和修剪得干净利落的头发衬的那张脸年轻又充满了朝气蓬勃。
白玉堂本就比展昭还小上几岁,算起来这个年纪的同龄人还在肆意的挥霍青春,或在学校深造,或才刚出社会单纯得仿佛一张白纸。
可他早已接手工作,甚至做得比经验老道的前辈还要好。那种与生俱来的天赋让他看起来闪闪发光,怪不得杂志上都说他是一个奇迹,是天才,是商界传奇。
展昭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这样一个奇才,现在却在自己的屋子里,细心的照顾着自己。
说起来,他们二人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的?要推算其中细节的话,展昭竟一时想不起来,一开始他们见面时这人还对自己不怎么待见呢,知道自己是展昭之后态度虽然立刻缓和了,但也没有转变得这么厉害。
他当玉堂是弟弟,对对方的亲近自然不会拒绝,能帮忙的也自然会伸手,更何况两家人曾经的关系就很好。
他当白金堂是大哥,尊敬有加,而很显然,白金堂对待自己的态度就远没有玉堂这么亲近。
展昭揉了揉睡得有些酸疼的脖颈,鼻端下闻到极酸的味道,仿佛整个被褥,衣服全都在酸醋里泡过。
白玉堂说完正事关了视频,低头的时候感觉到门口传来响动。
他侧过脸,拉开的窗户外头光线刚好照在他一侧的脸庞上,仿佛画师用极深的颜色围着那轮廓勾了个边,让他那一瞬看起来凛然帅气。
不过那双眼睛对上展昭时,瞬时柔和了下来。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展昭挥了挥手手里的温度计,“37度,降下来了。”
他又看了一眼屋子里设定在保温上的电饭煲,表情有些诡异,“这是什么意思?”
“土法子。”玉堂笑了笑,“醋能消菌杀毒,我小时候家里人这么用过。”
不过一般也只对来势汹汹的流行感冒有点作用,如果是其他的可就没用了。
展昭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去洗澡。
趁着这段时间,白玉堂放下手里的活起身将电饭煲收了起来,又打开卧室的窗子,让屋子透气。
玉堂从来是被人伺候照顾的,何时这么照顾过别人。可很显然他只要愿意,其细心程度真是一点都不会落于人下风。
展昭洗去一身汗水,将沾满了酸醋味的衣服丢进洗衣桶,然后才想起一件事——忘记拿换的衣服进来了。
他抹了把头上的水珠,想了想抬手拿了浴巾随意围住下身开门出来。
屋内的温度虽然恰到好处,却还是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喷嚏。
玉堂刚巧从厨房倒了水出来,一眼看见他就愣了愣。
“你怎么这样就出来!”某人来不及饱眼福,放了水杯匆匆扯过外套就往他身上裹。
展昭有些尴尬,“我忘记拿换的衣服。”
“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拿啊。”玉堂推着他进门,然后将他往床里一丢,“拿哪件?”
展昭裹在被子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好半响慢吞吞道:“就你手边这件……谢谢……”
谢谢两个字仿佛是顺着拿衣服这件事说的,但语气稍微加重了一点,让玉堂从里头听出了别的意思。
他将衣服丢到展昭被子上,笑了笑,“不客气。”
两人之间介于尴尬和微妙的关系似乎突然就拉近了许多,不用多说什么,但他们彼此心里就是懂得。
展昭快手快脚将衣服穿上,玉堂已经拿着吹风机在客厅等他了。
“把头发吹干,赶紧的。”
于是某人就挪过去让白玉堂吹头发,自己则低头拿了茶几上的手机开始打电话。
彼时已经过了午后两点,拉开的窗帘外冬日的阳光显得有些萧条,金色的光芒不带丝毫温度的折射在玻璃上,将二人的影子在地板上拖得长长的。
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嗡,展昭的声音不自主就提高了许多。
“查到了?恩?什么……又出事?”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念了个人名出来。
展昭愣了愣,皱起眉,“确定了?恩,我知道……我知道,好……”
见展昭挂了电话有些发愣,玉堂揉着他的头发问:“怎么了?又出事了?”
这话他说得无比顺溜,好像不出点什么事就对不起专案组这三个字一样。
展昭道:“刚接到报案,有位女士怀疑自己最近被人跟踪了。”
“报案怎么了?和你们现在查的案子有关系?”
“可能有……”展昭握着手机叩了叩下巴,“是你们公司的人。”
“啊?”玉堂停了吹风机,疑惑道:“怎么又跟我们公司有关系?”
这还有完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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