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施怀文和礼部尚书徐适的儿子徐同玉的桌上堆得吃食最多。起初施怀香还央着施怀文这做哥哥的能给点儿,可施怀文故意逗弄他就硬是不给。把施怀香气得眼睛瞪得溜圆,脸也胀得通红。可恶如施怀文还觉得这样甚是可爱,时不时在他脸上揪一把。倒是徐同玉看施怀香可怜兮兮的,于是善心大发,总是课后给他个小包子,核桃酥什么的。于是,徐同玉在施怀香心目中那就是天生好人的形象。这京城一少爷和京城一才子的友谊便如此结下了。直到后来,徐同玉总是大呼上当,这结下的根本就是孽缘。
这点心计还真起了点作用,施怀香稍微有了读书的心思。他也确实聪慧过人,别人要背上两天的文章,他只要细读两遍就能默出来。就在他准备把程道心准备的点心都收入囊中的时候,程道心又换招儿了。说要他们两两互比棋艺文章,赢的人有点心香茶,输的人不仅没有点心可吃,还得饮尽黄连苦茶一盏。背文章对施怀香来说那是小菜一碟,但作文章拼棋艺那是要活学活用,不是三两天就能掌握。而且别的人就是有心相让,但一想到事后那苦茶一盏也都拼尽全力。施怀香是半点好处捞不着,天天苦水一肚。惹急了他闹脾气不喝,还摔破茶碗。程道心就派人去丞相府讨银子,不提学习情况半个字,只说损坏私物照价赔偿。秉着勤俭持家的道理,施丞相没少对施怀香家法伺候。施怀香也纳闷啊,这程道心怎么就那么多只前朝官窑的青瓷杯子,还只只价格不菲。
当然,施怀香也不会坐以待毙。平日里没少给程道心使使小坏,爬树翻墙那更是家常便饭。国子监院里的矮墙上到处都是施怀香留下的黑脚印。到最后,施丞相也纳闷啊,同样是帝师教出来的学生,如徐同玉一类的,那是习得程道心才学的,琴棋诗书样样皆行,吟诗作对也是张嘴就来。但如施怀香此等异类的,便可谓花花心思一大把。施丞相大叹:朽木不可雕。
总而言之,施怀香在国子监学习两年间,没少被程道心“变相教育”。自然,与程道心成天“礼尚往来”,“斗智斗勇”,施怀香的心思也机灵不少。
可是后来,程道心告老归田。祭酒的位子就让当时的文状元李尤坐了去。李尤此人不比程道心心思灵活。照施怀香的话说那就是一个死读书的书呆子。成日里抓着施怀香说大道理,还时常往施丞相处告状。一来二去,施丞相也烦了,觉得这李尤管不了学生,于是便自己请了西席,把两个儿子都放在跟前教育。文的,就是之前说到过的髙夫子;武的,是禁卫营的都尉霍于天。霍于天此人武功高强,据说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话头到此打住,再往回说,施怀香领了青晟的差事去国子监监察国史编撰进度。对他来说,国子监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领的自然谈不上什么美差,但也不是坏事。施怀香也就摆谱地往屋里一坐,就有主簿把编好的进度记录成了上来。虽然施怀香没有官位品级,但皇子文书的待遇自然不同。一屋子的人都安静地瞅着他翻看记录。
说来也巧,这次编撰任务还是由身为祭酒的李尤主导。当年虽然施怀香在李尤手里没待多久,但他是确实不待见李尤。当然,李尤也不怎么待见他。这下见面可谓冤家路窄。李尤更是用一种山鸡也能变凤凰的眼神来回打量他,搞的施怀香很不自在。
施怀香随便翻了翻记录,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无非是写了都由谁编写了几卷几章几节。其中倒是看见个熟悉的名字:徐同玉。徐同玉虽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子,但他并未参加科举,也未通过他爹获个一官半职。他只是成日游山玩水,邀友共醉,过得好不自在。他爹倒是开明,也不强求他。毕竟他文采fēng_liú,画值千金。即使不入官场也不会饿死。曾经施怀香也是经常和他混在一起的,只是这会儿做了皇子文书,两人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了。说起来还怪想念的。想不到,徐同玉竟然参与了国史编撰,不过以他的文采那是绝对能胜任的。这会儿不见他在屋里,应该是外出搜集材料去了。
“不知施公子可还有不明之处?”李尤凑上来问到,倒不是真的问施怀香有什么问题,言下之意是你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走人了。“啊……甚好,之后的编撰工作也要祭酒大人多费心了。”施怀香当然也是想早些走人,说不定还能去君莫离的虫二居坐会儿来着。毕竟昨日被莫名其妙地带走了,总还是要去告罪一声。“呵呵,哪里哪里,编撰国史是我延昌之大事,我等定当尽力而为。”李尤说着场面话,就抬手送客了。
施怀香点点头,就起身往外走。刚至门口,迎面撞上来一人,撞得施怀香“哎哟”一声正中右肩。定睛再瞧,哟,巧了,正是徐同玉。这会儿他正揉着右肩,一脸怨念地瞅着施怀香。
徐同玉虽为京城第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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