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杜宁修缓缓吐了口气,抓着谭骁的手按在胸口的位置,缓慢却认真地说,“我这里,从小就被人凿开一个一个的洞,是你一点一点把它们全部填满,把它们修补好的,”他睁眼看着他,微微泛红的湿润的眼睛,就像是两颗清澈又脆弱的琉璃,“后来它们终于痊愈了,你就被包裹在了里面,和血肉缠绕在了一起,就再也出不来了。我曾经有多疼过,这里就有多想念你,你根本就不明白,你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谭骁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只觉得眼前一片空茫,嘴角发苦,才恍然发现满脸竟都是交错的泪。杜宁修仍是安静地看着他,比他沉稳得多,看到他的眼泪也只是抬手擦拭,动作温柔又细致,哪有半点曾经少年时的冷漠。
谭骁逼自己压下不停翻涌的热流,挣开他的手慢慢拥紧了他,好半天才发出声来,“我能有六七年,对外没说过自己的名字,隐姓埋名到处跑,你当然找不到我,”他一下下轻拍杜宁修的脊背,试图缓解气氛,努力安慰着,“这两年我才开始说实话,你也这么有本事了,其实也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找到我了,我们早晚都会相见的。”
杜宁修听到这儿却颤了一下,撇开头,不知所谓地嗯了一声。谭骁没注意到,只努力把心中混乱的情绪压制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吻了吻怀里的人,轻声说,“我去把药热一下,喝了就睡觉,好不好?”
杜宁修嗯了一声,谭骁便起身去热药,没有注意到背后那双视线复杂又压抑地看了他许久,然后转开眼,慢慢闭上了。
之后谭骁弄好药,杜宁修乖乖喝了,喝完俩人就和往常一样,互相抱着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谭骁先醒过来,主要是热醒的。因为怕杜宁修会冷,他把电热毯开到了最高档,大半夜自己被热得不行,迷迷糊糊地就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继续抱住杜宁修倒头睡了过去。不过后半夜还是热,也睡不沉,一大早上就清醒了。
把搂着他睡得死沉的杜宝宝叫起床,某人的起床气还挺大,哼哼唧唧就是不肯起来,谭骁又是亲又是抱又是出卖色相,好半天才把人拱起来,真是哄得头发都要白掉一大半。哄起床还不够,还得抓着手牵到浴室,又伺候着洗了澡,全身都拾掇得香喷喷的才总算不耍赖了。
谭骁默念了好几遍清心咒,好不容易才忍住打他屁股的yù_wàng,叹着气说,“快把药吃了,我们下去吃饭吧。”
杜宁修乖乖把药喝了,又把昨天解下来的手表重新戴上,对着镜子摆弄了一会儿才准备出门。
谭骁回头瞅他一眼,随口说,“表放外衣袖子里吧,半盖着显得更好看点。”
杜宁修抬抬下巴,吐出一个字,“不。”
谭骁纳闷儿,也没管他,杜宁修又整了整袖子上的袖扣,又低头瞅瞅皮带,觉得一切完美了才优雅地踏出了门。
谭骁瞪着他做作了好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
哦,名表,钻石袖扣,gucci的皮带,呵呵呵,都得露出来呢,必须得露出来,不露出来怎么显得我有钱,愚蠢的凡人们,颤抖吧,我一个扣子都能抵得上你半辈子的薪水,哼,就这么有钱,咋地吧,不服来战!
谭骁仿佛听到了他内心的小九九,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得哈哈笑,等下了楼立刻凑到杜宁修旁边,伸手把某个偷偷炫耀的家伙抱起来原地悠了一圈,调笑道,“哎,你真是越长大越娇气了,嘚瑟什么呀?”
杜宁修也不傻,知道他猜出来了,有一丢丢的不好意思,但很快又扬起高傲的下巴,冷着脸非常傲慢地哼了一声。
谭骁被他萌得心尖颤,狠狠啾了他嘴巴一下,扯着他傲娇的小脸蛋一顿揉捏,杜宁修抬起眼皮瞅瞅他,又被男人抱着原地悠了一圈儿,终于也绷不住,很不情愿似的凑过去回吻他。
谭骁仿佛看到某人背后长出来一条大尾巴,高高兴兴地在屁股后头摇啊摇,摇啊摇,依恋地磨蹭自己,讨人欢心的小奶狗似的,惹得他整颗心都要化了。
等谭骁揉巴够了,开心地把人放下来,准备转身往餐厅走的时候,忽然全身一凛,从脚底嗖地一下冷气飙升。
夏丘抱着手臂靠在自己的房门前,一脸的不屑、冷漠、嗤之以鼻,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两个大字:呵呵。
谭骁吓得猛劲儿咳嗽一声,慌忙道,“夏、夏导,早上好哈!”
夏丘又是一个呵呵,转过身甩上门,径自往餐厅过去,一边往后摆手一边说,“好啊,可好了,自己睡床大,特别敞亮……”
然后下一秒他就摆不下去了。
从餐厅里迎面走出来两个言笑晏晏的人,一人搂着另一人的腰,然后抬头朝他们看过来,嘿了一声,打招呼道,“夏导,早啊。哦,这我老婆,来给我探班的。”
夏丘:“……”
夏丘转身一拐,往大门走,霍逸还朝着他喊,“夏导不吃饭啊?”
夏丘再次呵呵,咬牙切齿地吼过来一句,“饱了!”
第17章
夏丘也是个实诚人,说翻篇也就翻篇了,没再像昨天那样爱理不理的,骂得特别尽职尽责。杜宁修好歹记着谭骁的叮嘱,压着脾气忍了一整天,等谭骁的戏拍完下场了,他径直走过去,朝正在看回放的夏丘说,“夏导,送你个东西。”
夏丘骂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要被杜宁修责难的准备,于是非常硬气地说,“啥啊?”
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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