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衣偏过身,从枕下摸出一个香包递给我:“这个香包是怀棋配的,里面含了数十种□□的解药,我一直随身带在身上,长期佩戴也好避开一些小毒小病。”
我拿在手中左右端详一番,见香包精致小巧,上绣龙凤呈祥的纹样,感慨万千:“小棋倒是细心替你着想,你周围的人怎么尽喜欢这种下毒的龌龊手段,若想你死,一刀下去岂不更痛快。”
苏云衣目光阴冷,嘴角的笑却柔的像一层薄雾:“既想我死,又怕沾惹是非,只有下毒神不知鬼不觉,既然这法子可行,又何必动刀动枪脏了自己的手。”
我点了点头,将香包还回他手中:“既然这香包可以解毒,那你以后还是常带着吧。”然后我想了想又说:“等天黑我便让小花他们去寻龙髓香,你的毒,我一定会帮你解。”
苏云衣唇角勾起,帮我整了整领口,才整了两下,双目一凝,指尖轻勾将我脖间的丝带拉了出来。丝带底端坠着的,正是当初小熊从井底捞出来的有火蛇雕纹的玉佩。
苏云衣眼中满是震惊,连话音都重了许多:“这块玉,是从哪来的?”
我见他表情不对,连忙道:“这是别人送我的,你若喜欢,我可以……”
“谁送的!”他慢慢抬头,目光锐利地看着我。
看着他的表情,仿佛这玉对他有非同寻常的含义。我顿时紧张的话也说不流利:“是……是小熊从一口……井里的尸体上找到的……”
苏云衣眼中的利剑渐渐敛去锋芒,有朦胧的哀痛闪过,看的我心惊不已。
苏云衣手指仍停留在我脖间,轻轻摩挲着玉身,喑哑道:“白英,带我去看看那具尸体好吗?”
入夜后皇宫是要下钥的,苏云衣片刻也等不得,让下人备了马车带了些补品,便快马加鞭奔赴皇宫而去。
我和小熊坐在车内,面面相觑,不知那个井底的尸体与他有着什么样的关系,竟让他方寸大乱至此。
小熊悄悄对我道:“白英哥哥,井底下那个倒霉鬼不会是欠过康王的钱吧,你看康王的眉头一直皱着,肯定是觉得借出去的钱打了水漂。”
我默默摇了摇头,若真这么简单,那苏云衣为什么除了带了几个侍卫之外,还要带着小棋呢?
玉佩早已被我解下交给了苏云衣,苏云衣紧紧握着,手指一点一点描摹着玉身的纹路,脸色更显苍白,却强撑着靠在软枕上。
而一旁的小棋,却连强撑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瘫软的像一滩泥,伏在窗旁只顾默默流泪。
小熊又道:“白英哥哥,小熊觉得那个倒霉鬼不仅欠了康王钱,应该也欠了小棋姐姐的钱。”
只觉疾驰的马车转了个弯,车夫更卖力地抽起缰来。我撩起车窗一角,笑着对苏云衣道:“再过一条街,就到护城河了。”
小熊隐着身形,听说快到了,干脆身体一轻飘到车顶坐着,车内便只剩了我们三人。
除了不会说话的小棋,两个会说话的人这么一句话不说的干坐着,让我有些尴尬,于是我没话找话道:“那个太后病了那么久,怎么还是不见好?”
这次苏云衣进宫,打的是探望久病的太后的名头。他一个被皇帝猜疑反复打击的重病王爷,有事没事怎么能想进宫就进宫,好在身为皇子,理应在病榻前服侍嫡母,虽然未得太后传召,可前去探望也在情理之中。
苏云衣冷声道:“她的病怕是好不了的。”
我“啊”了一声,想到当今太后是长宁公主的亲妈,想来跟苏云衣也不会太亲,于是点头道:“好不了也好。”
苏云衣扫了我一眼,似乎恍然回神,表情有些歉然:“白英,此次我实在是太过焦心,所以也没问你愿不愿随我进宫……”
我冲他露齿一笑:“无妨,难得随你一起出去转转。”
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车夫亮了康王府的腰牌,很顺利的入了宫。又跑了许久,车夫粗哑的声音在门外道:“王爷,到内宫门口了。”
我随着苏云衣身后下了车,苏云衣只带了一名侍卫将补品搬着,小棋和其余人一同留在内宫门口等我们。
太后住在东宫最僻静庄严的长乐宫,路途十分遥远,苏云衣旧毒未清又添新毒,走了半天身体已是摇摇欲坠。我不忍心,上前轻轻搀扶着他,让他大半身体靠在我的身上。
小熊跟在后面,将脚步踩得哒哒响,惊得身旁的侍卫频频回头。
我皱眉不耐道:“都进了宫了,别一直跟着我们,到井边等着好了,待会儿我们会去找你会合。”
小熊委屈噘嘴:“我不要!”
身边的侍卫吓得赶紧跪了下来:“小的还未把礼品送到,不敢先走。”
我无奈冲他摆了摆手:“不是在说你,你起来罢。”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看到长乐宫的大门,侍卫连忙上前请宫人帮忙通传,然后递上礼品便又回到苏云衣身边。
“王爷,长宁公主正好在陪太后说话,宫人已去通传。”
苏云衣略微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我会意,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隐了身形,重又回到了苏云衣身旁:“我们走吧。”
我们一人二鬼在宫女的引领下穿过整洁平整的青石阔路,绕过一丛假山来到正殿门口。
宫女替苏云衣打了帘子让了进去。一进去便闻到幽幽的檀香味道,让人的心也跟着沉淀了不少。跟着苏云衣穿过内殿小门,便见长宁公主坐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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