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如此多的百姓,咱们咋弄呀?这儿距海边可不近哪,况且路上也不安全,倘若南下的话、还要经过建奴驻守的金州卫城;单靠咱这些人护送,够呛!”
金州卫以北的石河驿乡屯,孙得功吃大亏之地,一群人数三十左右的黑衣人对正在先前因为要歼灭建奴而疏散,此刻回屯的、还有各地赶来的民众进行组织、清点。
男女老幼足有好几千,黑压压一片,陆陆续续还有在一些黑衣人护送下不断扶老携幼赶来的人。
这支黑衣人队伍就是辽东特遣队之盈燕飞行队,顺着风驾驭热气球到金州卫辖地倒也不需要多长时间。
现正在对话的就是陈选与一名副手。
“我靠,你小子是不是辽东的野味吃多了、变傻了还是撑得慌呀!谁说咱们要走金州卫正路的?”
陈选鄙视中。
“嘢,不走金州卫方向那怎么、队长,您该不是说走西面吧?”
“哼,算你脑子还没变傻!”
“真走那边呀,那不是没有接应吗?而且地形不利于转移啊!”
这位副手说的西边指的是石河驿乡屯西面的一个小海湾,距离倒不是很远,只是那地方有一大片滩涂地隔着海水与陆地,足有近二百米距离。
若是沙滩、礁石还好说,可却是一片泥泞松软的滩涂地,人踏脚上去足没完整个小腿部位,泥沙海水一吸,老半天都拔不出腿来,更别说船能靠近了!
这么多的百姓,扶老携幼的你让他们走这危险的滩涂泥地?估计还没接触到海水,那些建奴追兵就赶到了!
“嗯、你担心的不无道理,不过、若是我告诉你海上有接应呢?!”
陈选却是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两天后的凌晨,由北向南通往石河驿乡屯路上,在新金小镇外停着一支歇息的后金两个牛录的人马,一水的后金正蓝旗牛录!
领头的是一名魁梧大汉,名叫富察那朗,是正统的后金八大姓富察氏一脉,同时也曾经是穆尔哈齐的亲随,比那个重伤的粘瓜儿早出道二年,现在混到了甲喇额真职位。
两天前,当驻守在复州卫的他,一听到金州卫的粘瓜儿在石河驿乡屯遇袭重伤后、立马就急了,当即就想将他手下的五个牛录全部带出来。
幸亏其手下还有明白的,如若不然整个复州卫就全成了一个空壳子了!
一番劝阻后,富察那朗接受意见,仅带两个牛录快马加鞭往南赶,终于两天后到达此处。
“嘿、儿郎们歇息好没,该赶路了。”
看看已经蒙蒙亮的天空,坐路边一截树桩上的富察那朗,站起身来问道。
“禀报额真大人、歇息好了,不过大人,咱们、真的不通知附近那些汉八旗人马吗?虽然不济,好歹也有打前锋的不是!”
麾下另一个牛录的佐领小心翼翼问道。
他不得不小心,复州卫上上下下都知道,富察那朗没别的嗜好,唯独对杀人有特别的偏爱,用他的话说,杀人、可以提升一个人的胆气与武艺,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不管你是哪边的,但凡惹得他不高兴了,照样手起刀落、让你后悔话都来不及说。
由于穆尔哈齐的原因,基本上也没人跟这货儿较真,特别是在后金高层下达的指令后,无辜死在他手里的大明百姓没有上千也有八百了,还是整个乡屯都被屠戳殆尽的那种!
对于这么一个杀人狂魔,谁敢不小心翼翼呀!鬼知道这家伙啥时心里不爽了直接就摘了你的脑袋,哭都没地方哭去!
“哼、叫那些儿软蛋有个屁用,若不是他们、俺那粘瓜儿兄弟咋会受那么重的伤!他娘的纯粹一群胆小鬼,咋不全死了干净;呸!”
富察那朗恶狠狠吐了一口浓痰。
不敢再说话,那位牛录佐领转身去安排事宜,没一会,足有近七百人的骑兵队,轰隆隆再次向南全速奔驰而去。
新金小镇至石河驿乡屯不算远,午时三刻,富察那朗率领人马终于赶到石河驿外头。
“急报上是说汉八旗乃是在石河驿里头遭受伏击的吧?你们瞅瞅,那种破地方居然还能中伏?!”
瞅着前方那一片简陋村落,富察那朗很是疑惑,还有鄙视。
“大人,急报上是说他们乃晚上进去才遭伏击的,据说若不是粘瓜儿大人来援及时,汉八旗一个都别想出来!”
“哼、大半夜直愣愣进去哪有不中伏击的道理!现在可是白天,再说了、老子偏不从正面进去,看那些刁民咋办;你、带人从左边,老子从右边,左右攻击、把那些混球给夹碎啰!”
“辄!”
看得出,这货还是有点军事头脑的,懂得避开正面、左右夹击。
可惜的是,迄今为止,除了孙得功汇报给后金高层、知道这是龙骑军所为,也紧急下发了塘报;但落后的传递方式,使得各地的行动慢了一拍。
这就给龙骑军辽东特遣队的行动提供了便利。
“队长、建奴来啦,哼哼,还懂得两面夹击呢!不过这么一来咱们埋在屯子前头的那些玩意可就用不上了。”
“没关系,前面的用不上再起出来,不过屯子里的那些就够他们喝一壶的啦!”
“嘎嘎嘎嘎!!”
“杀、勇士们,冲进去杀光可恶的刁民!”
“杀进去,儿郎们、剁光这帮明狗!”
一左一右两支后金骑兵如同两群饿狼般气势汹汹直扑进屯子里,直至在中央颇大的的打谷场地处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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