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素珍拿起光滑的桌面上,小巧精致的蝴蝶纹路的原型杯子垫时,方若华正坐在沙发上轻巧的在绿色连衣裙的裙摆上飞针走线。
一眨眼的工夫,裙摆处便多出一个金灿灿的稻穗来,底下还点缀了一把弯弯的镰刀。
绣工精致,旁人看了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下一把麦穗似的。
黄素珍越发啧啧称奇。
方若华到不觉得怎么漂亮,正好有闲暇,干脆活动活动手指锻炼一下而已。
这屋子里的一切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若华,这……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才不到十天而已,我的天啊!”
黄素珍左看看,右看看,几乎看花了眼,忍不住用手轻轻抹了把沙发椅靠背上的凤凰花纹,吐出口气,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方若华。
一开始赵建国看见方若华每天晚上在院子外面玩木头,还有点担心,怕她浪费太多再让人看见,影响不好,甚至把两个会做木工的侄子喊过去帮忙。
结果这俩侄子去帮了三天忙,吃得满嘴流油,白糖拿回来一大包,就帮着人家扫地来着,连锉木头他们都没有人家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动作迅速。
赵建国就把这俩扣住,不让他们去捣乱。
两个小伙子还颇为遗憾,要知道方姐姐做饭可好吃了,同样的野菜丸子,同样的杂面菜窝窝,方姐姐做得就是比自家的好吃,何况还时不时的有一条鱼,一只兔子之类的小东西加餐打牙祭。
当然,他们也不傻,虽然村民们若是自己抓住个野兔,野鸡的,都会拎回家自己炖了吃肉,但是实际上这种行为不被允许,只不过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闷头吃便是,瞎嚷嚷那是傻子。
“以后需要个家舍什么的,可得托付给若华你!”
黄素珍满脸的赞叹。
方若华的房子收拾好,就办了一桌暖房宴,村子里相熟的人家都知会了一声,锅碗瓢盆拼一拼,吃了几道正经的大菜。
专门买了两条猪肉,还有几根大棒骨,大棒骨煮汤,一煮一宿下上面条,猪肉切成大块,各种调料加在一起红烧,一盆子红烧肉油汪汪的,不要说吃,看一眼便口水横流,腹中咕咕作响。
这年头吃宴席,要的就是大鱼大肉。
所有人都吃得十分满意,竖起拇指夸赞方若华的好手艺。
连徐家的人也来了几个,徐老实没来,赵玉兰带着三儿子和三儿媳妇,还有小龙和小云一起来吃的宴席,黄素珍登时紧张起来,生怕出事,偏偏赵玉兰的目光锁在白亮的墙壁,精致漂亮的桌椅上,连桌子上的黄铜打造的煤油灯她也使劲盯着瞧,脸色铁青,越发让黄素珍觉得不好。
其他村民一边痛痛快快地吃饭,一边也斜着眼等看热闹,可惜,方若华完全没有尴尬的表现,落落大方地走过去客套了几句。
她如此潇洒,赵玉兰干巴巴地道了句恭喜,也就无话可说。
方若华失笑,看来原主的记忆其实有点不对,在原主的记忆里,赵玉兰是个可怕的恶婆婆,但实际上此人很好对付,她固然小气、吝啬,自私自利,又有些粗俗,时常眼红别人,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还是个要脸面的人,不是完全不讲道理,她要是恶婆婆的话,也属于那种会留下几分余地,好歹正正经经把儿媳妇当个大活人的那一类。
暖房宴过去,方若华的生活便归于平静,唔,总体来说比较平静。
最近大王庄的村民们致力于给她重新说一门婆家,好多老太太来敲边鼓。
方若华:“……”
直播间水友们也很意外,好多人挑刺:“你们编剧编写的剧情不合理,三妹都离了婚,哪里还能这么吃香?不都说那时候离婚的女人特别艰难,人们都看不起,要被说闲话?”
也有水友一本正经地道:“你们想的不对,当时的环境是男人娶不上媳妇的多,但是女人只要想嫁人,就没有嫁不出去的道理,别管是寡妇还是离过婚,只要想嫁,有的是人愿意给说媒,毕竟好些男人缺媳妇。”
一帮看热闹的真无聊,这有什么好讨论!
虽然有点意料之外的麻烦,不过方若华客客气气,却颇为坚定果决地推辞掉所有人,偏偏她言笑晏晏,语声柔和,就是被拒绝了也不觉得丢面子。
这日,方若华照旧去小学教室抄书,今日另外两个女知青去整理教室卫生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在抄,因为清净,抄着抄着就略略有些放飞思想,在数学课本上面,呃,胡写乱画起来。
蔡校长一向喜欢方若华的字,此时就坐在旁边的课桌前面写教学大纲,和往常一样转头去看,便看见方若华在数学课本上写——一个人买一只鸡花了八块钱,然后九块钱卖掉,觉得有点亏,十块钱买回来,又十一块钱卖掉,问他赚没赚钱,赚了多少?
“……谁家的鸡敢卖八块?莫不是疯了,买的人更疯。”蔡校长各种无语。
然后又看她画了个特别漂亮端庄,穿着干干净净工工整整列宁装的女士,问里面有多少个圆形,多少个方形,有多少个人头!
蔡校长:“……”
罢了,这种题目也不是不能出现,方同学抄写的课本质量还是满高。
趁着抄写间歇,蔡校长给她倒了杯茶水,笑眯眯地问:“小方同学,我听说最近很多人关心你的个人问题,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
方若华同样笑眯眯:“我的想法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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