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去了,可是却没有掉进河里,而是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听见他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呻吟,我着实吓了一大跳。本来想赶快起来,可是伸手下去摸到的全是他的身体,我本来就很不好意思趴在他的怀里,现在就更加手忙脚乱了。总算他强忍着怒气没有斥责我,可是我站起来以后,就再也搞不清楚方向,只能连连作揖,说着"抱歉。"
寂静和黑暗是我最害怕的两样东西,现在,我不知道身处何方,耳畔出了汩汩的水声就再没有别的。我只觉得自己的心慌了,被我砸到的那个人呢?他为什么不出声呀。
"喂,我在这里,你向那里道歉呀?"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赶忙回身,连连向他赔礼,可是他又不回答我了。我再次向他一揖到地:"抱歉,是在下一时失足,不知这位仁兄有否受伤?"仍旧是沉默。
"你说呢?"一个温和醇厚的声音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伴着一团温热的气体冲进了我的意识里。他离我实在是太近太近了,除了帝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靠得我这么近。我下意识的后退。
"喂,你小心,后面是......"我后面是什么?没等我问出口来,他便已经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扯进他的怀里。我本想挣扎一下,可是我们已经双双摔倒在地上了。两次摔倒,都跌在他的怀里。
"这位兄台,我后面是什么呀?"我问他。他却没有回答我。我以为还和刚才一样,便耐心等着。可是,我后面是什么呀?我趴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他仍旧不说话,也不动,只有一只手还牢牢抓着我的手腕。我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怦怦直跳,他吐出的气息就吹在我的头顶。我知道,那不是冬天的冷风,因为好温暖。不只是呼吸,他的怀里也是温暖的,一种我似曾相识的温暖。前世,是前世吗?那一定就是帝哥哥的怀抱吧?真的,这是我头一次忘记了黑暗与寂静的可怕。
好像过了很久,一只手才轻轻按在了我的肩膀上。"你没事吧?"那声音终于又出现了。慌慌张张的回答了他的问话,同时轻轻的把手也放在他的肩上。"那就从我身上起来,好不好?"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不高兴的情绪,却不知怎么的,觉得鼻子酸酸的。这个人,虽然是头一次"见面",但我却觉得他很亲切,就像帝哥哥那样。我知道他大概也不喜欢被我这样一个男人赖在怀里,就赶紧想把身子撑起来。但是无论我的手放在那里,似乎都能碰到他,心里好乱。
这时,手腕又被人抓着了。他有些霸道的扶我起来,似乎又对我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当时却被他这个举动弄得有点心神不宁,什么也没有听清,只能迟疑了一下,回答:"多谢。"
他拉着我的手站在倾斜的堤岸上,"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我似乎有点习惯了这样,他温和的声音总是毫无先兆的在我耳边响起来,同帝不一样,他要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先拍拍我的肩膀。我想,那一定是因为哥哥特别在意我的眼睛的缘故吧。
我轻轻收了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手掌的余温。我不能叫他送我回去,否则哥哥问起来......而且,我好像发现哥哥不太喜欢我同逸鹤堂以外的人打交道。我轻轻回绝了他,然后,又不好意思的请他把已经摔得七荤八素的我送回大路上。
河堤很陡,我能感觉到他扶着我的手十分的紧张,就像帝哥哥第一次扶着我走出卧房时一样。
在大路上,我再次谢过了他,便扶着墙壁回去了。我是有带竹杖出来的,可是刚才跳下去的时候,弄丢了,又不太好意思麻烦人家去帮我找了。算了,就这样慢慢的走回去好了。
周围一点一点的变冷了,我的脑子也有点昏昏沉沉的,似乎产生了一种想被人拥抱的yù_wàng。发髻散开了,一缕头发除了下来,随着我的走动一下一下扫打着眉头,更加增加了我的疲劳和烦躁。真的是个废人了,眼睛看不见,以前的事连同最爱自己的大哥也一道都忘记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要靠什么活下去。眼睛湿湿的,可是泪水却冲不走眼前那无边的黑暗亦唤不回前世的记忆。我的大哥呀,你在哪里?
颊上突然凉了一下,再一下,终于觉悟了:下雪了。脑海里瞬间便闪出了雪花晶莹剔透的影子然后,又飞快的消失了。可惜呀,那么美丽的雪景,恐怕我再也看不到了。再走了一会儿,雪花就一片接着一片轻轻的敲在我的脸上,凉丝丝的,让我觉得十分的舒服。索性停下来,伸出双手,接住那一片片的雪花。六出冰花在手掌心中熔化的感觉,让我觉得身边仿佛有人在陪伴着一样。渐渐的,隔在我的眼睛和这世界间的那一片茫茫无涯的混沌中,似乎也飘起了洁白的雪花。
"听雪"眼前似乎闪过了一道亮光,耳边似乎有人在说着这个字眼,"听雪"是什么?是前世的记忆吗?我现在就是在听雪吧?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静静的聆听着那一片片弱小的雪花在我的一呼一吸间融化,向上升腾,再次变为雪花,落到人间。真的可以听到呢。"虽然我看不见你们,可是......"不知不觉,竟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自己也笑了。难怪大哥说我醒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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