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锦虞拉着缰绳紧张僵硬地夹着马身,心里哀鸣不已。文大侠受伤,红尘姐姐不放心他一人乘马。本想提议与文大侠共乘,互相照应,却被红尘姐姐轻描淡写地拒绝了。须知自己那三脚猫骑术,只有家中驯马师特意调教的那匹矮马才骑得稳。眼下那匹小马儿尚圈在山寨里,看着这高头大马便发憷。可也没有办法,只好紧张兮兮地驾着马跟在那亲密共乘的两人身后。
又走了许久,前面两人终于停了下来。互相扶持着下马,也没人想起来管他。金锦虞苦着脸小心翼翼地跃下马,打量着眼前去处。青瓦绿苔,看着是个小寺庙,只是紧掩门扉,看着不似有人。
文道一叩了叩门,无人应答。又轻声道:“小僧云游至此,可否借宿一晚?”门内似有人探头窥视,看清文道一戚红尘两人,惶恐道:“怎么又是你们?”戚红尘笑得甜甜地:“同常小师傅你开不开门?不开……我可要告我师姐了。”
同常面皮涨得通红,连忙道:“施主快别再说,小僧开门便是。”
见寺门打开,金锦虞连忙跟上。同常未料还跟着个明艳动人的女施主,口念佛号不敢再看,领着他们穿过正殿:“阿弥陀佛,施主这边请。师兄和施主便还住上次的厢房罢,女施主就请住另一边。”
当下各人自去安顿。戚红尘又给文道一上过一回药,教他躺下好好养伤,自己带上房门出来,寻思着怎么弄点荤腥来给他补补。金锦虞正独自坐在院中,百无聊赖地晃着腿,见戚红尘出来欢喜地一跃而下,央道:“红尘姐姐,这房间又小又黑,我独睡实在害怕,你能不能……”
戚红尘见他样子可怜,想了想:“不如对同常小贼秃说我们是兄妹,妹妹害怕,哥哥自然相陪。”
金锦虞拍手道:“那我们现在就去说!”
两人穿过正殿,见同常在前院洒扫,便将刚刚想好的说辞说与他。同常不敢看金锦虞,低头道:“那一会儿小僧便抱一床被子到女施主房间去。”戚红尘心中好笑,这小贼秃早已在自家师姐身上破了戒,还这么假正经,忽然听有人轻轻叩门。
同常拖着扫帚走到门边,问道:“门外是何人?“金锦虞好奇,拖着戚红尘也凑到近前去。听门外那人应道:“在下进京求学途经此处,实在无处投宿,小师傅能否行个方便?“声音晴朗,熟悉莫名,令金锦虞浑身一僵。不待他设法阻止,同常便开口道:“小僧倒是愿为施主行个方便,只是今日小寺已有几位施主投宿,恐怕施主只能与他人同住一间房……不知您……”
门外人忙道:“不必在林间露宿已是在下万幸,多谢小师傅。”说话间同常已打开门来。文外那人走进来,戚红尘抬眼打量,见此人生得极好,一双眉眼剔锐飞扬,虽穿着素朴布衣普通书生打扮,亦难掩通身气度。戚红尘心中暗暗赞了一声,回转头欲与金锦虞说话,却发现身边早没了他踪影。
同常引着那借宿书生走到文道一所在的房间门口,道:“施主您先进去,小僧去给您找床铺盖。”书生忙道:“有劳小师傅。”说罢便自己推门进屋。
文道一在房中阖眼打坐,听见有人进来,眼皮也不抬,轻声道:“来了?”
书生放下背上书箱,坐在桌边,径自倒茶饮了一口,被涩得蹙了蹙眉,放下茶盏道:“来了。”
文道一调罢脉息,睁眼笑道:“言相一向戒急用忍,稳的住,今日怎地来得这样早?”
言有斐听他调笑倒也不恼,亦温文笑道:“忍久了,伤身。”
文道一深知此人狐狸性子,不再调笑:“白云寨剿了?”
“剿了”,言有斐眸色转深,“若不是担心虞儿安危,我一早便踏平了那寨子。”
文道一叹了叹:“先时白云山一伙蛮人占山为王,用蛊用毒,祸乱百姓,他助我平乱有几分功劳,这才容他后来在此地壮大声势。只可惜此人不知好歹。”
言有斐微微一笑:“他不知道男人最是护食儿么?手伸得太长,如今戴上枷子牢里反省去罢。”
文道一见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笑道:“所幸你那小娘子没伤了一根毫毛,不然白小云现下大抵已喝了孟婆汤了。”
言有斐歉道:“此事我倒欠了你一笔。若非你拼着受这一箭,事情还要麻烦些。”
文道一摇头道:“倒谈不上相欠,我亦有我的私心。”
言有斐忽然想起在庙门口看到的少年,一双点漆似眸子贼忒兮兮,将自己上下打量,委实生得不错,挑眉道:“哟,我以为文大侠六根清净,斩断红尘,不料也有凡心?”
文道一不答,起身向屋外走去。言有斐疑道:“你去哪?”却听他丢下一句:“为相爷创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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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虞!跑那么快干嘛呀!”戚红尘好容易追上一路往屋里跑的金锦虞,累的都有些喘了。金锦虞见他叫出名字吓了一跳,一把将他拉进房间里,仔仔细细挂了门栓窗锁,又拉把椅子顶在门上。这才将心放下几分,跳上床缩进被子里。
戚红尘被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架势弄得煞是迷茫,出言安慰道:“锦虞……也不至于这等害怕。料想那土匪被文道一打得七七八八,重整旗鼓需要些时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来的。那死贼……他虽然受伤,但也不至于应付不了。况还有我呢,别怕。”
他哪里知道金锦虞早把土匪抛到脑后,眼前怕的只有一个人。金锦虞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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