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身边的人,说舍弃就舍弃,安羽希的心真狠啊。
『……』
冥冥中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身体一刹那间感受到了诡异。安羽希似乎很不满,连臣一白控制的身体也连带着僵直……
『臣一白,孤无情无义?』
安羽希的声音有些缥缈,就像隔了一层雾一样,让人看不清楚,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要做什么……
『……』
臣一白脸色变了变,在共同用一具身体,他的心理活动基本都会被安羽希知道得一干二净,这下惨了……
『没、没有……』
臣一白闭上眼,没去看歌舞升平的大殿,也没有看那些百官,他脸色有些苍白。这个时候喧嚣里安静到极点的臣一白就像被这个世界遗忘一样。
『别人可以说孤无情无义,可是你不一样……你不一样……』
一向慵懒的声音这在此刻却是带了点迟疑不定,精明计算的安羽希在这一刻倒算是有了那么一丝人情味。
臣一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了,可能因为安羽希身上那么一点暖暖的人情味,原来安羽希也不是想象中那么……
只是,这话里的意味,会让人误会的。
臣一白睁开眼,就看到安夙瑜端着一杯酒看着他,桃花眼里是深深的探究和以往一样的爱念,却又有了什么不同的东西,深邃一片。
臣一白脑海闪过一个想逃的念头,就好像看到剧情里最后安羽希被安夙瑜囚禁的场景一样,连手都有些发冷。
安夙瑜挑着桃花眼,笑意盈盈地看着臣一白,削薄的唇轻轻张合,臣一白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子车离轩的侧面,子车离轩像是喝醉了一样,也朝他这里看过来,也是盈盈一笑。
不,那不是翎柩……
“皇兄,朕还以为皇兄睡着了呢。”
安夙瑜笑着,把手里的酒递到臣一白的手里,臣一白看着手里这杯酒,摇了摇头。
“孤没有睡着。”
“是吗?”
安夙瑜突然贴在他的耳边,声音带了些狠意,听起来就像濒死之人的诅咒,空留余恨。
“皇兄,朕自问对你一片深情,可是你从来没有放在眼里,你利用朕对无夜的感情,让朕做出后悔至极的事情,朕对不起无夜……”
臣一白楞征地听着,身体里的安羽希却幽深了一双丹凤眼,冷哼了一声,臣一白知道,这身体又要失去控制了,不得不说……他为什么要在这个身体里啊……
“你明明对无夜有情,却一直把对孤的依赖当作感情,现在还看不清,作茧自缚,怪在孤头上,倒是做得很娴熟……”
臣一白在心里默默给安羽希点赞,漂亮的反击战是需要磨嘴皮子的。只是安夙瑜后面的话却让他云里雾里。
“别说朕,安羽希,你别忘了,朕的死穴是无夜,朕一直明白。可是你呢,皇兄,你自己的死穴你就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吗?”
安羽希皱起了眉,他直盯着安夙瑜的眼睛,“孤从来没有死穴。”
“没有死穴?皇兄,用情至深,掩藏得如此之好的,只有你才能做到。”
安羽希慵懒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眼神变化了少许,安夙瑜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肯定他有死穴?被压制在心里的东西就像要突破限制奔涌而出,可是脑海里还是空白一片。
他依旧冷冷地回答了一声。
“孤,没有死穴。”
安夙瑜眯起了眼,他打量着自家皇兄,如果不是这双眼里还是那种虚则慵懒实则无情的神情,他还以为这个人是故意的。
他仔细端详着安羽希,而后笑了起来,他笑着站起来拍了拍手,高台下都安静一片。舞姬们都纷纷撤下,百官们也都安静地跪着行礼。
“那好,皇兄,你看看这个人是谁?”
安静待在安羽希身体里的臣一白睁大眼,懵懂着看着那个低着头双手捧着一杯酒的白衣男子慢慢地走上殿来。
“他手里的这杯酒,你若不喝下,那么就让他喝下。”
安夙瑜带着愉悦的声音却让臣一白泛起了寒意。
白衣男子走的很慢,身体消瘦,但是一身白衣却很衬出他的气质,白衣男子跪在殿台前,黑色的长发垂了下来,只看见他白皙的手上捧着杯白玉酒杯,酒杯里盛满了酒。
男子空灵颤抖的声音就这样在安静的大殿上,清澈地散开……
“奴,白钰,参见帝君,上皇,东篱帝君。”
白钰抬头,温柔的眉眼似画,清澈的眼神却是空洞一片,被人夺了魂一样,明明是看着臣一白这里,却好像没有任何焦虑一样,像一个人偶一样,臣一白看着这张脸,这具身体,眼前一片发黑,连视线也变得模糊……
他终于懂了系统之前说的话了,如果任务失败了,他为什么还会有第二次机会。
这白钰,就是他的第二次机会。
这酒,他不得不喝。
他从座位上走下来,俯下身摸着白钰的脸,白钰异常顺从地贴着他的手,像依赖着他一样。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因为,他是这具叫做白钰身体真正的主人。
白钰,白钰……
白钰捧着酒,眼神空洞地看着他。
臣一白笑了,如果当初,他认真看白钰一眼,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他会宠白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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