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朗未干的头发还滴滴答答滴着水,滑向他浓密的眼睫,又滑向他挺直的鼻梁,再到那双纹路干裂的双唇。
好似过了许久,袁越神经紧张到如同被煎熬到失去所有耐心,泄气般地疲惫出声,“你究竟想干什么,顾先生?”
“叫我晴朗。”顾晴朗往前一步。
袁越嗤笑出声,一不留神,被顾晴朗狠狠顶住膝盖,袁越疼得皱眉,惊愕抬头。便眼见两人距离极近,顾晴朗与自己额头相抵,头发上的水珠也弄湿了自己的脸。
袁越抬手刚想挣扎,顾晴朗便开口。
“你是不是膝盖疼?”
袁越愣住,自己膝盖的确用不上力,下身被顾晴朗钉得不得动弹,便用手甩向顾晴朗,却被他抓住手腕,砰——地往门上固定。
“和你有关系?”
“有。”顾晴朗笃定的样子,差点让袁越真的相信自己受伤已久的膝盖真的是这人所致。
没等袁越开口,顾晴朗便如生擒猛兽低头一口咬住袁越的脖子。
“顾晴朗,你他妈……”
“晴朗袁越?”隔着门林余声叫了声儿,他说话声音轻轻的,带着提醒的样子,“小天儿等着上厕所。”
刚想骂的袁越顿时噤声,现在这情景他不知该如何应对,门没锁,他靠在门上的背脊都僵得厉害,不能动,一动就会被门外的林余声察觉异常。
除此之外,顾晴朗湿漉漉的发丝擦着自己的耳廓,剩下的注意力都在他磨咬在自己脖子上的牙齿,时轻时重地用牙尖磕,再用舌尖触,袁越被他整得心慌,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只得无声地张口喘气,薄荷味的香气就这样融入自己鼻尖。
“晴朗?”林余声又问了一句,传来门把被手握住的动静,袁越的心被吊到嗓子眼。
正当此时,顾晴朗松开攥紧袁越的手,轻轻拍了拍门,完全没有袁越的慌张,处事不惊地回应:“现在忙,让他去别的地方。”同时松口,远离了袁越的脖子。
“行。”林余声轻轻笑了一声,握在门把的手放下便走远。
袁越惊魂未定,有些泻力,长散的睫毛轻颤,胸口大力起伏喘气,脖子那块被顾晴朗咬过的皮肤凉凉的,却没有精力去管。
“为什么骗我?”顾晴朗头抵着袁越的额头,道出的话带着温柔缱绻。
袁越抬眼不明所以。
“不过没关系,我都明白。”顾晴朗垂眸轻吻袁越的眼角,人往后退,袁越得以自由。
两人走出卫生间时,席间之人已经大部分散场,只留下一直等候的骆小天。
骆小天等得有些急,见两人出来便问,“你们怎么那么久?”
“想等衣服干,就在烘干器那儿吹了会儿。”顾晴朗回到,“他们人都走了?”
“怪不得……”骆小天了然点头,又把自己桌上给他们俩留的水果递给他们,“那么晚了是要准备睡了呀,明天还要骑马呢。”
“那我就先走了。”顾晴朗接过苹果咔嚓咬了一口,嚼在嘴里发出咔嘣咔嘣的声响,他看向袁越,袁越没看他,他也不在意,手插着裤带便走了,拿着苹果的手还伸到半空摇了摇。
“那我们也走啦,袁越。”骆小天站起身,把呆呆愣神的袁越拉起来,“你怎么神不守舍的。”
袁越摇摇头,把苹果握在手里,没有吃,“有点累。”
“袁越……”骆小天凑近,犹豫着开口,透露着担心,“那个顾晴朗,我总觉得你们气氛有点怪……”
袁越自知是自己懈怠,竟会让骆小天也察觉出异常:”没有的事,我和他才见过两面。”
两人并排着走,住的地方在隔壁,外面雪下得更大了,一开门冷风嗖嗖吹进,从人脖子里钻进去似的,吹得骆小天“哎哟”一声,喊着冷死了冷死了往外出跑。
住所是由青年旅社改的,老板别出心裁,每间都设为主题房间,他和骆小天住在两楼,是间海军房,墙壁是海的蓝色,挂着轮船的转盘,还有特别的海盗钩子。
两间单人床,整齐且温馨。
行李被服务生放在房内,中央空调也已经开好,温暖的气温将两人身上的冷气吹散,骆小天一进门就扑到床上,蹭蹭把鞋脱了:“这儿虽然小,但挺别致!”
袁越坐在另一张床上,床垫很软,他轻声附和,“我先去洗澡。”便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白亮的灯照着袁越的脸显得更加惨白,把衣服搁在洗手台上。
“袁越你知道吗,等到明天骑马的时候,徐婉啊就和林余声骑一匹!这个点子还是我想出来的呢!你说好不好?”骆小天一想到自己的计策便兴奋地从床上蹦起,得意洋洋地隔着卫生间的门对袁越喊。
袁越打开淋浴,却没有脱衣服,“挺好的。”
透过水声袁越的声音让人听不清楚,不过骆小天不在意,继续在外絮絮叨叨,“哎,想想我真是太厉害了,这个点子你说谁会想出来,除了我……”
袁越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急喘一口气,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脖子。
那里是刚才被顾晴朗咬出的痕迹,有几颗淡淡的牙印,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袁越此刻才意识到,他咬的地方正是自己的胎记,也是曾经告诉顾晴朗这其实纹身的位置。
那是一个颜色形状都浅小的月牙,现在却被顾晴朗咬得泛了红。
而另一边的房间里,林余声见到顾晴朗进门,调侃之意便藏不住:“你今天有点儿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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