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原本已忘记这回事,一提就冒火,说:“那刘迪明呢?”
提起这个人,丁嘉的口气十分失望,他望着周肃正的床板说:“他不好。”
云烟酸溜溜地说:“人家奔走在为同性说媒的光荣大道上,怎么不好了,多高尚啊!还赚了那么多钱,肥得流油!”
丁嘉觉得云烟有时候傻兮兮的,只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揍,为了点钱,刘迪明的屁股都被人打烂了。然而,就算刘迪明造福全世界的同性恋,国家主席也给他发奖,丁嘉也不觉得好。
云烟不信,瞪着一双杏眼问:“为什么?”
丁嘉又摸回到云烟的头上,痛心疾首地说:“云烟你记性怎这么差?回头给你买包瓜子补补脑吧——你忘了,他差点害死你呀!”
听了这话,云烟心中感慨万千。
起初丁刘二人情比金坚,藕断丝连,越挫越勇,像梁祝一样,云烟觉得自己像个横刀夺爱的马文才,又怒又气,本来心灰意冷,不再干涉了,没料到没了外力的阻碍,这俩人内部出了问题。这让云烟对中国那些古老的谚语又有了不少领悟。
一直以来,丁嘉窝囊得令人发指,让云烟徘徊在被气死的边缘,然而丁嘉的底线低是低了点,却不是没有。刘迪明对他差一点,没关系;可是害了云烟,他就无法再安之若素。
我果然比那人渣的地位高一点。
云烟喜滋滋地想着,抬起头来看了几秒丁嘉雪白的面庞,含着笑半晌没说话。他直起半截身体,将丁嘉身上那件老头衫从腰际向上卷到了胸口处,裸露出雪白如玉的肚皮,并将脸贴了上去,埋在丁嘉胸前。一到夏天,丁嘉的肉身就变得格外冰爽凉快,仿佛真是个雪人一样,云烟特别喜欢趴上去。
肉太软,云烟的脸埋得有点深,声音通过ròu_tǐ传声之后,嗡嗡然如老头:“这件事他化成灰我也记得。刘迪明大一的时候就害你,你怎么到现在才醒悟呢?”
丁嘉想了想,涩涩地说:“有些人就是对朋友不好,没办法的。但至少他还把你当朋友看。”
云烟心中有些难过,说:“嘉嘉,你不要捡到篮子里就是菜。从前你是没得选,所以遇上这么个‘朋友’就当成宝。可现在,你有了我们。我们几个空谷幽兰,高风亮节,岁寒三友,却和刘迪明这种人渣一样上你的席,那也太侮辱人了吧。”
丁嘉“嗯”了一声,将云烟的后脑勺往旁边推了推:“你说得对。云烟快起来,很热啊。”
云烟从丁嘉身上滚下来,仰面向上,略长的头发散了一床,修长的手指向下游走,握住了丁嘉的敏感处,说:“嘉嘉,你去割了吧,变完性嫁给我。”
丁嘉听得胯下一痛,猛地坐起来,曲腿,捂住自己的裤裆,惊恐万状:“你怎么不说你变了性来嫁给我呢?”
云烟一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要是女的,你早就像武大郎一样被西门庆给杀了。”
看着云烟这一幅“我有奸夫我自豪”的嘴脸,丁嘉将他轰下自己的床。
在一边剪指甲的陈雄说:“争个毛啊,都割了来给雄哥暖床,环肥燕瘦,哥不挑。”
云烟骂了一句卧槽,美不死你。
丁嘉觉得陈雄太贪心了,好处都让他一个人占了,剩下寝室长孤零零一个人怎么办。
陈雄说:“老周?老周割了我也要啊,当大老婆。”
恰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正是陈雄口中的大老婆人选。
丁嘉见他去而复返,心花怒放,唯恐天下不乱,立即告状:“寝室长,陈雄志向高远,要娶你做他的大老婆!”
听了这句话,周肃正愣了一秒,一脸无奈:“口味真重。”
陈雄卧槽一声,甩下指甲刀要来揍丁嘉,云烟一侧身,给他让开一条道。
陈雄一把将丁嘉按倒,骑在身下,开始撕脸皮。周肃正看着胡闹的二人,微微皱眉,云烟则斜着眼,不动声色观察着周肃正的反应。
意识到周肃正发现了自己的窥探,云烟忙问:“怎么回来了?”
周肃正说:“那边停水了。”
丁嘉心中欢呼,他从未觉得停电停水有这么美妙过。
陈雄见丁嘉脸颊都红了,越被扯越开心,心想嘉嘉的脑子可能真有毛病。
这是本学期的最后一夜,熄灯之前,云烟在床上看着几张南下的火车票。他已经两年没回去了,这次若非有仇在身,也不会跑回去遭人嫌。相看两厌的一家人,想起来就头疼。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有本学期最后一门考试,但03建筑系的学生在九点左右便到了考场,都在谈论着去鼓浪屿的事。班上有30个学生,这次有一半的人会去。
“丁嘉你不去吗?”一个叫黎敏的女生说,“苏州先不急着去啦,反正大三要在那边呆两个星期。”
大三上学期,全班会在承德和苏州分别呆上两个星期,研究中国古典园林。
丁嘉有些犹豫,又有些心痒。
小学、初中时代,学校也曾经组织过旅游,可惜留给丁嘉的回忆并不愉快。三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学生去北京玩,这是一场盛大的活动,全校老师都倾巢出动,连炊事员、校医都随时待命,毕竟跨了好几个省,须得准备万全。
同学们都很兴奋,好多人都是第一次去首都,天安门前的升旗仪式、万里长城、前朝的皇帝和妃子们住过的故宫、慈禧老太后的颐和园、毛爷爷的遗体……这些以前只出现在电视和书本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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