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盘古,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整个神都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纵使在走神,盘古还是熟门熟路地走到白茶面前盘腿坐下。
他抿着唇,不再笑时,眉眼间都透着一股沉稳。
“呐,小白,帮我个忙吧。”盘古突然开口,“我不在之后,能拜托你帮我照顾小红吗?”
“你在说什么?!”
清冷的少年声传来,盘古扭头看去,就见他弟弟满面寒霜从一旁走出。
鸿钧强压着怒气,再次问道:“兄长,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你不在了?”
盘古心虚的笑了两声,伸手去摸鸿钧的头:“哈哈哈,小红,你怎么会找来?你不是一向不喜欢离开小青的吗?”
鸿钧侧开头,大掌从他发顶滑过,他后退一步,神色冰冷:“兄长,你为何会不在?你要去哪里?你想丢下我吗?请回答我。”
盘古沉默了,他收敛了笑容站起,看着寂静冷清的鸿蒙,良久,才道:“小红,你不觉得,这鸿蒙太过枯燥无味了吗?”
鸿钧冷冷的打断了接下来的话:“不觉得!”潜意识里他觉得不能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鸿钧软化下来,柔和了表情:“兄长,有你在,我不觉得鸿蒙枯燥无味。”他生来便是冷漠性子耐得下寂寞。
收回悠远发散的目光,盘古转身看向鸿钧,少年面容已不再稚嫩,广袖fēng_liú,唯有那亲近之色还一如往昔。
盘古笑道:“小红,你长大了。”
鸿钧心底的不安越扩越大。之前正是这不安的预感才让他主动从混沌青莲中走出来寻找盘古。
“小红,还记得你当初问我的问题吗?”温润的黑眸注视着眼前的少年,“山河日月,花草树木,光明色彩,那些是什么样,我那时给不出答案。”
“并非是我没有见过,而是我不知该如何向你形容。”漫不经心地扔下晴天霹雳。
“在我刚从莲子中破出,小青的力量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就在那短短的时间,我窥到了鸿蒙之外的世界。”一个和死寂的鸿蒙不同,多姿多彩的世界,“我感受不到太阳有多么温暖,但我能观出阳光的灿烂;我触碰不到溪流有多么冰凉,但我能看见波纹的荡漾;我聆听不到生灵有多么喜悦,但我能感染笑容的欢乐……”
对鲜明的异世有多么向往,就对灰暗的鸿蒙有多么失望。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世界和别的不一样呢?
“所以如果鸿蒙注定不能拥有生机,那我就把它毁掉,重新建一个更好的世界!”盘古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没有人知晓,把鸿蒙毁掉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而做这事的会有什么后果。也许他会在没有开始之前就被暴怒的大道消灭掉,也许破开鸿蒙后他会在没有混沌之气的世界死去,但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就是他要追求的道啊……
朝闻道,夕死可矣!
盘古笑得洒脱:“小红,你知道吗?我一直希望我们的世界能和外面的世界一样,凭什么我们的世界就该是单调无趣的呢?只是我一直放心不下你,我不怕以身殉道,就怕牵连了你的性命。”
鸿钧想,他是疯了,他竟然不想阻止!如果他以性命相逼,护他宠他的兄长一定不会舍得,可是他狠不下心毁掉盘古脸上的对新世界的希冀和向往,他不忍心让那双眸子里亮起的光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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