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佩很是大度的摆了摆手:“不碍不碍,回去换一件便是。不过湛远,这小东西你长期这么惯着也不是个办法,我看该找人□□。”
望着手中炸毛的小兽,韩湛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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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周其佩的那一句话,睚眦在青衣侯府上的日子一下由天堂坠到了地狱。
先是自己那个糊涂徒儿听信了周小子的谗言,不知道从哪里寻了一名颇有经验的猎户来。猎户平日与猎犬打交道甚多,对犬类习性了如指掌,更知道如何训练出最勇猛的猎犬。此次能够得到皇帝最宠爱的七皇子青眼,猎户更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是这么一来而去的,可苦了睚眦。
每日清晨便要被猎户提出被窝开始训练,一直要到正午才得休息片刻。午膳过后又是训练,奔来
往复,好不容易挨到日头西落,也就是能刚刚和自己的小徒弟共进一顿晚膳。夜幕全落之后,还得被拎出去锻炼夜间巡捕能力。
睚眦的武艺到底是天宫中数一数二的,这点子皮肉之苦忍忍也就过去。
只是最可气的莫过于那周其佩,专门挑了那晚膳之前片刻来看自己的热闹。昨天又被嘲笑了一
通,说甚么□有余勇猛不足。在晚膳时,更是故意坐在自己小徒弟的身边,吃得一脸喜气洋洋。晚膳结束,还当着自己的面牵了小徒儿的袖子,一路直往书房去也。
想到这里,睚眦死力举爪向面前的木头桩子一拍。
“好!”对面的猎户终于在睚眦眼中发觉了一丝斗志,不由得拍手称了一声好。看着碎了一地七零八落的木屑,睚眦心里才算舒畅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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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一边忍气吞声地受训,一边每日不忘运功疗伤。
起先浑身使劲全力能够调出的真气也不过丝毫一缕,往后则与日俱增。到了三个月后,体内真气游走已经顺畅如意,胸口也不再偶尔发闷。
今晚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月圆时分,睚眦身上的法力可以最大限度的凝聚,而同时身上的仙气则
受了满月的影响,被遮去大半。
睚眦悄无声息的藏身在侯府偏僻一角,开始运气疗伤。
真气收到满月的牵引,比以往更加汹涌。睚眦费了一番功夫,才牵制住体内游走不停的真气,将
它们渐渐引至一个方向。
漫长得仿若几千年时光过去,睚眦微睁双目,红艳的光芒在夜色中尤为妖娆。
口中轻念一决,阵风吹过,庭院中蓦然出现了一个男子。长身玉立与一轮光华之下,一介白衫衣
袂飞扬,半束的黑发在夜风中低舞缠绕。红睛之中一轮血月,收纳了天地的精华。
睚眦微微一笑,展袖在原地绕了一圈,对自己功力的恢复甚是满意。
“恭喜二哥伤势痊愈。”一个声音突然在半空张扬的响起,片刻之后,一个穿着杏黄长衫的少年
翩翩落在睚眦面前,双手一抱拳笑嘻嘻道。
睚眦觉得胸口突然又有点子发闷。
“你怎么来了?”不悦的挑眉看向嘲风,睚眦对面前这个不速之客只有惊没有喜。
嘲风毫不介意的嘻嘻笑道:“三弟听闻二哥与天魔一战之后便不知所踪,心急如焚,特意下凡来
寻二哥。怎么,二哥一点儿也不感动为弟的这一份兄弟之情么?”
睚眦冷哼一声:“多谢。不过我倒更是好奇,你是如何得知我今日将会恢复的?”
嘲风刷地一展折扇,不疾不徐地摇起扇子来:“我并不知道,只是也不知道去往何处寻得二哥下
落,便干脆在这青衣侯府边上住下。今晚忽然感应到二哥的真气,便过来一探究竟。没想到还真就遇上了。”
睚眦望了一眼嘲风,张口还欲再问囚牛的情形,眼角余光却扫到院门口一角竹青。匆匆拈了个决,又恢复成了小兽的模样。
嘲风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二哥这般模样,心中忽然记起那一壶桂花酿来。
“二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哦呵呵呵。”嘲风冲着睚眦露齿一笑,笑得睚眦浑
身一寒。说罢便踮足越出,杏黄的衫子掠过满月,惊起墙外几只麻雀。
这小子今儿个怎地这般识趣?睚眦来不及多想,摆了个姿势躺在地上,继续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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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外,空旷的京城街道上,一个着一袭杏黄衫子的少年手摇一把碧玉扇,哼着小调喜不自禁。眉
目得意的似要飞扬起来,唇角高高勾起,笑得一如偷着了糖的小童。
看来……月老倒是个厚道人。再过几个月也该到桂花开的时候了,到时正好拎了那一坛桂花酿上
广寒宫去。
第十七章
韩湛远看见前方绻着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步子不由得轻了下来。
无奈地叹了一声,脱下外衣,双手小心抱起睚眦,又将外衣轻轻地盖在睚眦身上。
睚眦心中暗喜,眼睛闭得更紧了。衣服上还残留着鲜明的温暖,和深春的夜晚寒意比起来尤为让人眷恋。睚眦慢悠悠的一了一口气,顿时鼻腔中溢满了沉水香的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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