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蓝憬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反身跑远。
游目四顾,万俟冽竟已走得无影无踪,蓝憬不禁大喜--这可不是逃走的最佳时机吗?!
他精神一振,立刻连蹦带跳地开始寻找离开峡谷的道路--由于谷中阴湿,地表长满了茂密的藤蔓野草,又有无数蛇蝎虫蚁,不用轻功的话简直没办法前进。
峡谷两边的峭壁极陡,几乎与地面垂直,插入茫茫云霭中也不知有多高,完全没有离开的可能。只能顺着峡谷的走势,在南北两头找出路。
一路沿溪而行,蓝憬先去到北头,没走多久就被云中垂挂下来的一条又急又快又大又阔的莹白瀑布挡住了去路。
水花澎湃奔腾,咆哮着坠入深潭。照谷中溪水的流量来看,潭下应另有出口,却不知流入山底多深。
蓝憬沮丧地回头,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南急行。
借着树林遮掩行迹的同时,他提高警觉四下打探,生怕又撞上某根人形树桩--没想到行了大半个时辰,那魔头竟像是消失了似的,完全不见踪影。
天色渐暗,蓝憬的肚子开始咕咕直叫。
好在林中的奇花异树结了各种散溢着不同清香味的果实,他不怕毒,顺手便摘了几个裹腹。
一刻钟之后,蓝憬终于走到了溪水的尽头处--溪水仍然向前流淌,但却是流入了地下。
他呆呆地面对着眼前耸岩合抱的绝地,终于想明白为什么入谷以后万俟冽就放任他自由来去了。
他根本已是瓮中之鳖!
"喂!"一声暗哑的低喝蓦地在蓝憬耳边炸响,惊得他浑身一哆嗦--"不用再面壁思过了,去捡些干柴回来,快!"
冷冰冰的语调中还带着些似有若无的戏谑意味,蓝憬紧张地转身四下张望,却连万俟冽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这里!"不耐烦的声音再次传进耳中,虽然听起来好像近在咫尺,但再怎么看,附近还是没有人--莫非,他用的是"千里传音"?
蓝憬寻声远眺,终于在东边光秃秃的崖壁上看到了万俟冽的身影。他正站在一个离地面约两丈高的黝黑石洞边,双臂环胸地向自己望过来。
明明看不清面目,蓝憬却觉得自己的皮肤仿佛被他那锐利的目光扎出个口子,什么勇气啊、信心啊、力量啊......统统跑得无影无踪。
他耷拉着脑袋,认命地走进树林里开始拾柴。
山壁上的万俟冽微微一笑,返身走回了石洞里。
这石洞洞口并不大,里面却挺宽敞,可惜光线只能照进三尺方圆,后面大半地方都黑黝黝的。好在万俟冽是故地重游,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
洞内依旧相当干燥,没有地衣,也没有鸟兽粪秽。两块平整光滑大青石上,还有他过去留下的一件皮裘、一柄小刀、半竹筒食盐和火绒火石等物。
用携来的一把松枝当扫帚,他把地上的沙土碎石大略清扫一遍,幽幽地叹了口气--接下来,又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要窝在这里了吧......
※ ※ ※ ※
蝎子、蜈蚣、金线蛇;斑蝥、蟾蜍、黑寡妇......
每天,万俟冽都要捉回各种各样的毒物,或生吃,或取毒。
在家里的时候,蓝憬也看过娘亲炼毒的过程,用的原料也差不多--可在娘亲手上,这种工作不但丝毫没有让人恶心恐惧的感觉,反倒别有一种妖艳精湛的美感。
相形之下,万俟冽的做法实在粗糙得让人不敢恭维。
"呕......"看着他把那一竹筒不知是绿是蓝是红是黑的腥稠液体喝下去,蓝憬终于忍不住第九次捂着嘴巴冲出了山洞。
←??→
某水??拈着一只绿油油滴小树蜥和蔼可亲地对冽冽招手:来,宝贝张嘴~
万俟冽:啊--
啪呲!小树蜥绿油油滴小尾巴悲愤地在冽冽嘴角挣扎。
蓝憬抓狂地指着某水的鼻子:==#不要啊----不要不要不要!!你敢这样做我从今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和他接吻!!!!!
某水:切......米意思......
→??←
三天来,他不仅像个小厮似地任万俟冽呼来喝去,时不时受到这样的视觉荼毒,还要忍受被大魔头那吃人的目光笼罩的精神压迫--这种非人待遇让他满面阴霾,憔悴得几乎不成人形。
真是想不通那魔头练的是什么魔功,就算能天下无敌又怎样?要吃那么多恶心至极的玩意儿,这种武功求他练他都不练!
"呕......"光想到就反胃!
大口大口呼吸着山谷里的清新空气,蓝憬沿着溪流漫无目的地走着,试图好好整理一下自个儿乱成一团的思绪。
万俟冽究竟打的是什么注意?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是那么邪恶、那么残暴的一个人,可自己落到他手里至今,虽然被吓得够戗,却并没有真正受到一点儿伤害。
顶多也就是被警告性地舔舔嘴巴罢了。
在崖顶上那一次,他自以为必死无疑,吓得脑袋都懵了,感觉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后来在谷里住下,又因为利用抓鱼的借口潜水找出路被看穿而警告一次;夜里不愿意和他同盖一件皮裘偷溜不果而警告一次。
说不清为什么,后来这两次,虽然他依旧怕得心跳如鼓,但恐惧中又有种奇怪的酥麻感让他醺醺然不知身在何方。警告结束时,总是脸红气喘,头晕脑热。
唔,如果不用考虑现实的情况,光享受那种感觉还真是挺舒服的!
手指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嘴唇,轻轻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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