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饭局,整天净是喝酒!你回来这么长时间统共也没回家几次,一起回去吧。”岳嘉铭有些不满,嘱咐乔洋,“小洋去开车,咱爷仨一起回去。”
乔洋看着岳维,那人低着头,线条消瘦苍白,垂着眼睑,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岳维再次拒绝:“爸爸,我真有事。很抱歉,您和乔洋回家吧。”
不等岳嘉铭他们再说什么,岳维头也不回地走了。
“岳维!”乔洋追出去,“岳维,一起去吧。”
岳维面色冷寂:“乔洋,我不喜欢。”
岳维的家永远不在那里。
“岳维,你怎么老在伤心?”乔洋紧紧拽着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岳维眼睛猛抬,狠狠咬着嘴唇:“你有病吧乔洋?”
脚步匆匆而过,又是一个决然黑色的背影。
乔洋觉得自己最近过的糟糕透了,岳维不再来上班,所有文件都是秘书通过网络发过去批示,马上就过年了。
这座城市今年没有下一粒雪。
乔洋试着去找,没有找到。
那座房子也不再亮着灯。
他夜不能寐,发疯般的到处找那人,可真在人海中找一个故意躲藏的人是多么难啊!
“林语,生于1968年,于1999年卒……”
岳维在墓碑前呆呆站着,天空有雨丝飘下来,寒凉寒凉的。
“妈妈,过年了,还有十五天是大年夜。唉,没有人陪你,地下是不是很冷啊。”岳维弯腰把花束放在墓碑前。
火红火红的玫瑰,仿佛还带着情人如火的甜意。
“你这一辈子,其实我都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了,只能带着你的照片。有时候就很不明白,你这种柔弱的人都是怎么活在这个世上的啊,果然一气就被气的吐血。你死了,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伤心,毕竟你一直病啊一直病,过了很久我才发现,啊,原来我妈妈死了。”
岳维挨噌着墓碑,抚着女人的面庞,任泪流了满脸。
“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啊,那里冬天雪下得会深到膝盖。我没有钱,做不成公交车,每天就早起两个小时走到学校去,天很冷,路上就我一个人。从黑夜走到天亮,没有钱买新鞋子,鞋子总是坏的很快,里面就全是雪水。我从没有迟到过,就这么走了一年多,终于拿了全额奖学金。那个冬天啊,比这里冷多了。我常想会不会就这么死在雪窝里,一脚进去下一脚就拔不出来了。被垃圾车铲走会很惨的,妈妈,你躺在干净的骨灰盒里,我也不想死在雪化后的污泥里。”
“唉,妈妈,我多想你还没死,你还给我绣过花,给我讲很多很多故事。我没见过一个人像你这么博学的,你讲西班牙语像唱歌一样。可惜我一句也不会。”
墓地传来男人放声的哭泣:“好累啊,我那么喜欢damen,可是他结婚了,再也不想留在那个地方了,然后我就又回来了。”
“他们过的很开心,世上的人都过的很高兴。真让人理解不了,我怀疑我遗传了你的神经质。林语,如果我们生在同一年代,我就娶你。让你一辈子活的开开心心的,永远当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我会挣钱养你,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好好宠你,让你一辈子都漂亮。”
“妈妈,我可能明年就要走了,我又喜欢了一个人,啊,这不是个好事情。我还是要走的,林语,我带你一起吧,咱买个花园,种上一园子玫瑰花。”
岳维平静很多,天上已经开始下雪籽,山腰的风吹的人脸疼。
擦掉脸上的眼泪,岳维站起来:“你看天黑了,我要走了。拜拜,我亲爱的妈妈。”
最后吻了一下墓碑,岳维顺着长长的小径下山了。
回到城里,岳维先去了酒吧,没办法,太冷了。
他最近搬家了,搬去一个风景如画的农家院。没办法,年轻的时候落下的肺炎啊什么的,腿上还有点风湿关节炎,一到冬天就活不下去了。
冬天总很容易感冒,感冒就会彻夜彻夜地咳,每次都像虚脱了一样。他呆在暖气房里,整个房间的温度高到不能再高。
人到冬天尤其不想上班,岳维还在房间里养了一盆水仙。偶尔翻翻林语的画册,喜欢的地方就多揣摩一下,他喜欢画西洋画。
在房间里呆久了出门果然各种不适应,坐到酒吧岳维已经感到腿疼了,他闷一口酒,压□上的寒气。
“嗨,一个人?”一个画着妆穿着细脚裤的男人给她打招呼。
岳维点点头,老实说娘到一定境界的人也有其独特的漂亮之处,你常常分不出性别,他们身上杂糅了男人和女人的共性,会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面前的男人大概属于此类,但是他的大眼圈……岳维实在是觉得夸张过头了。
“我们喝一杯怎样?”面前的人看出岳维的不反感,带着笑问。
“这不是gay吧,你怎么会到这里钓男人?”岳维也来了兴趣。
“切,吧里的男人太娘,直男才有男人味啊,我喜欢很爷们的直男,但他们又都喜欢女人。”那人沮丧地耷拉脑袋。
“可我是gay。你打错招呼了。”岳维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性向。
小男孩蓦地精神抖擞:“哇!没看出来耶,我觉得你像,又不像,老实说你这么漂亮的男人找个女人糟蹋你啦,女人也不敢要啊,md比女人还漂亮。”
小男孩快趴到他脸上了,这么一看,对方还是个小孩的模样,脸孔嫩嫩的,眼睛乌溜溜:“咱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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