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清理伤口而已,却比受万人仰视还要快活百倍。
巫阎浮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少年脸庞,烛光映得他凌厉的眉眼也温柔起来,睫羽轻轻颤抖,似一只扑火的飞蛾,闯入到他的禁区里来。
注意到他的视线,白昙将头低得很低,微急的呼吸却泄露了破绽。
“弄好了,你先躺一会。”
他转过身,却被巫阎浮的一只手拽住胳膊,猝不及防地拉回去,歪倒在榻上,被男子半裸的身躯笼罩在身下。一头银丝流泻下来,将烛火遮得斑斑驳驳,暧昧不清,那双蓝眸里闪烁的情愫却清清楚楚。
“昙儿。”
白昙被他看得心里一慌,冷着脸,避开了目光,一只大手抚上他的脸颊,冰凉的掌心透出热意,两根手指捻住他耳垂,不住摩挲。
白昙扭头躲开,一爪挠向他胸口:“不要捏我耳朵!”
“为师偏要。”巫阎浮忍俊不禁,只想低头咬上一口,奈何脸上戴着面具,实在不便,一把抓住他手腕,“小狼崽子,没了武功还这么凶,你哪来的底气?若不是为师疼你,哪能容你这般刁蛮?”
白昙心中一恼,就想反驳,想起离无障的情况,缓了缓语气:“你哪里疼我?分明.....就是想养个宠物罢了。”
这一声落在巫阎浮耳里只觉有若娇嗔,他忍不住一手遮住他眼睛,取下面具,由浅入深地吻了他一番,白昙哪经得住这么着,当下被吻得七荤八素,气喘连连,耳根都红透。
因尝过风月滋味,便连身子也一阵燥热,沁出媚香的汗水来。
白昙生怕他闻着味起了兴致,连忙胡乱挣扎。
巫阎浮已是情动,喘了口气,唇舌撤出时,舌尖带出一缕银丝。
“谁会忍得宠物把自己挫骨扬灰了,还容他对自己乱抓乱挠,嗯?”
白昙胸口发颤,他虽对这人的冷血了解得足够透彻,此时被他如此温柔以待,心底竟似从死灰里燃起一星余烬。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不是无眼刀剑,而是柔情蜜语,既是软刑,亦是□□,能轻易致命。
可惜,这天下至毒,他无命消受。
“师尊,你若真心疼昙儿,就答应昙儿一件事可好?”
巫阎浮听他向对自己撒娇,不由心头暗涌,将面具重新掩上:“何事?”
白昙咽了口唾沫:“离无障的咒,是你的下得罢?”
巫阎浮眼神一沉,已明白他要说什么:“不错。他背叛为师,为师自然要罚他。”
“你能不能......饶了他?”
巫阎浮眯起眼睛,沉默了足足半晌,箍紧他腰肢,一字一句道:“既然昙儿开了口,为师就饶他一回,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为师要将他逐出师门,任他自生自灭,你与他老死不得往来。”
“此话当真?”白昙未料到他竟会答应,心里只觉不可置信。
“那取决于你。”巫阎浮一哂,“为师与你还有四十八势没练呢。”
白昙脸上一臊,急问:“那......师尊能否解了他的咒?”
巫阎浮面露不悦:“昙儿一心念着别人,把为师置于何地啊?”
白昙一时语塞,这话满满酸味,哪里是为师之人,活似个冷宫怨妃。
“那.....便等明早。”
“好,你说的,明早。”巫阎浮一伸手弹灭烛火,将床帘放下来,低低感叹,“春宵苦短,帐中时光,得好好珍惜才是。”
白昙一听这话,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便想逃下榻去,被巫阎浮堵在榻尾,又从他手臂往外钻,巫阎浮像逮只小狐狸一样,好容易把人抓回怀里,一亲白昙便吓得一缩,再亲又缩,整个人又缩成一团。
巫阎浮见他双臂把头脸护得严实,卷着背,膝盖蜷起来遮住下腹,又好气又好笑,一只手握住他藏不起来的一双精巧玉足,捏在手心。
“昨夜之事,有那般可怕?为师却觉得......回味无穷。”
白昙摇摇头,咬着唇一声不吭——巫阎浮定然还是想夺走他的武功。
一次不成功,便会有下一次,他还足有四十八势的机会。
他只要他还活着一日,便离不得武功,就似穿山甲不能失了盔壳。
可巫阎浮哪里能容他留着利爪。
“罢了,你如此害怕,为师日后慢慢教你也无妨。”巫阎浮也并未得寸进尺,抱着他卧下,拉上被褥,将二人裹在里面,手臂从后牢牢将人扣在怀里。如此姿势甚是亲密,白昙立时便觉娆骨一阵骚动,连忙扭过身来,脸却刚巧对着巫阎浮的脸,正贴着那张冰凉的玉鉴面具。
黑暗中泛着一层幽光,颇为阴森。
“你为何总是戴着这面具,底下还裹着绷带?”
“你可还记得为师曾经的模样?”
白昙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这小娃娃!巫阎浮刮了一下他的鼻头,低声威胁:“若你不记得了,为师也有法子让你想起来,只不过,那法子你也许不太喜欢。”
白昙打了个寒噤,点了点头。
“你若记得,就将为师的样子画下来,为师自有用处。”
白昙立即意识到什么——
在江湖上,巫阎浮自己的身份,可比天夙这个身份要有用得多了。
只是......
白昙想起一事,脱口问道:“为何要我画?那个司幽早便知道了你身份罢?他对你痴心不二,不是应该将你的样子记得更清楚么?”
巫阎浮顿了一顿,将他搂得更紧几分:“为师说了,要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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