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风逸捂着嘴苦笑:“好受了,咳咳。”
云汐冷冷的说道:“哼,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地坐着,等我想解药的配方。”
“哦?”风逸笑着看他:“你不是说,你若解开了此毒,定会被裘肆那厮学去吗?现在,你甘心让裘肆得逞了?”
“呵,他下的毒,与你中的毒,是有些微区别的。”云汐颇有把握的说道:“解药的制作,剂量把握分毫不能差,再说,你与那任大爷一家又不同,你会乖乖的让他取血制药吗?”
风逸想了想:“一般來说,应该不会,不过……”
“收回你的不过。”云汐沉下脸:“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闭上你的嘴。”
“哎,你这么狠心啊,我们十年未见,你记忆刚刚恢复,咱们怎么会无话可说呢?”风逸奇怪的看着云汐:“我很好奇啊,你与那个大个子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一点都不可爱啊。”
话題一扯到天赐身上,云汐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得不开口问风逸:“既如此,不妨你先说,你为什么要让天赐去合欢门?你认得天赐,对吗?”
“呵呵。”风逸哂笑一下:“嗯,不错,虽然不可爱的,不过变聪明了嘛。”
云汐不欲和他叙旧,不耐烦的问道“你说是不说。”
“说,是可以说,不过……”风逸顿了顿:“你要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救任大爷一家?”
“……因为我是见死不救的鬼医。”云汐冷冷的说道:“不行吗?”
“呵呵,别蒙我了。”风逸起身來到云汐身边,倚着石头的另一边:“这种烂借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扯了,我不会信的。”
“……”
“让我猜猜看,你见死不救的原因,可是曾经救了人却被恩将仇报?所以你一气之下就……”
云汐轻轻地打断了他的话:“住口。”
风逸扭头看他,眼中带着狡黠的光芒:“我猜对了,是吗?”
“住口!”云汐咬紧下唇,沒有承认也沒有否认,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无论说什么谎,都太烂了:“我真恨,你这看透人心的眼。”
风逸苦笑着摇摇头:“谁都恨,是个人都恨别人看透自己。因为被人看透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很多人因此而含恨丧命。”他伸出手,爱怜的轻抚着云汐的头:“但你不一样,我不会伤害你。”
“……”
“我猜对了,对吗?”
耳边的声音,太温柔,是他从不曾体会过的温柔,十年前的风逸,从沒有这么温柔过,那个风逸总是冷冷的,即使后來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善,却总是寡言少语,一个人,静静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也想知道,这十年里,这个风逸发生了什么,才会变得这么的……不可理喻,甚至,像个流氓痞子一样,每每挑战自己忍耐的底线。
这个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回眸看,不过眨眼一瞬间,却已然物是人非,曾经的曾经,即使如今忆起,也,不过是曾经了。
他的心,忽然间,好难受……
都过去了,都已经,成为过去了,曾经那么喜欢的逸哥哥,早已经死在了那山清水秀的乱云涧,死在了,他曾经被尘封的记忆之中。
“汐儿……”
不要这么叫我,你不是我的风逸,再相似,你也不是了……不是了……
“汐儿……你哭了?”
我哭了?我沒有哭,我不会哭,早在十年前,师傅把握从乱云涧带走后,我就已经不会哭了,如今,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回忆,流眼泪呢?
“汐儿……”
那个嬉皮笑脸的人,一旦这么认真地叫他的名字,他就好不舒服,就像心里被一块儿石头压着一样,透不过气,难受的很。
“我沒有哭。”
“……”
“我哭了吗?”
“沒有。”
第二章 如梦曾梦
燃烧的火焰,吞噬着枯木仅剩的灵魂,‘噼啪’作响。
风逸和云汐倚着石头静静地坐着,谁也沒有再说话。十年前的事,就像一道经过好久方才愈合的伤疤,他们谁也不会自讨沒趣的去揭开这血淋淋的伤疤,于是只能沉默。
巫玄珠回到了风逸怀中,暂时压制住了他蔓延的毒性,只是绝世楼的接应还未到,他不打算带着云汐擅自离开,尤其是现在这种状况。
沉默了好久,直到火焰中的枯木燃烧殆尽,还算温暖的洞穴被灌进的寒风吹得有些凉。风逸皱着眉起身到洞外望了一眼,天黑了,数只倦鸟扑棱棱飞过,应是朝巢穴中飞去了。
呵呵,倦鸟也知归林啊,可惜,他们这种人,倦了,却从來无处可去。
风逸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去看云汐,他正拉紧敞着的衣襟往怀里裹,只可惜他穿得本就不厚,拉的再紧,小脸还是被冻得有些发青。
风逸走上前:“想好解药的配方了吗?”
云汐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风逸看了他一眼,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一边问道:“配方需要的草药好找吗?”
云汐被冻得有些厉害,沒注意他的动作:“应该吧,对绝世楼來说,不是什么珍奇物。”
“那就好。”风逸哂笑两声,蹲下來,将脱下的外衣裹住云汐。他的穿着和云汐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云汐不常动,衣服规规矩矩的一层加一层。他不一样,衣服多了太累赘,顶多一身内衣外加个厚厚的大氅一裹,行动起來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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