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怀礼点头,而后才反应过来太暗了对方可能看不到,又补充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真正的当有人死在面前的时候,自己的心情居然是那样的。”
“哪样?”慕青渊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弯月,回想自己头一次看到杀人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陈忱带着自己走镖的时候?也说不清了,太久了,好像就习惯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南怀礼不回答,这么空空的背了句诗。
慕青渊就笑:“可别跟我掉书袋子,我听不懂的。”
“慢慢的可能就习惯了。”南怀礼说,“既然来了这个地方,当然就要适应。我是这个国家的保卫者,连我都怕,我的人民怎么办。”
“你这么想,当然好。”慕青渊说道:“但我们作为人,依然要存着怜悯之心的。做人若是看到别人死在眼前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他也就失去了一个人最根本的东西了。”
“你知道吗?”南怀礼问,却又接着答
,“你很像我的师傅。你们都是好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的身上有相同的东西,我初见着他的那一天,就与你一般,都是冷冷淡淡的,但是我觉得你们的心里其实不是这样的,于是我希望看到你们在我面前展现出来你们的另一面。我从一开始就毫无戒备的相信你们,而迄今为止,唯你二人。我带着十万人的性命,将你收入我军,完全就是在拿十万人的性命开玩笑,但是我不在意,因为我知道你是真的。”
“你师傅,应该也是个好人。”慕青渊说道,“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最害怕的就是不被接受,,莫名其妙地来投奔,若是你们怀疑我,也是无可厚非的。直接的相信我,当然更好。”
“嗯,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希望他能永远都这么好。”南怀礼笑了笑,“既然相信你,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你看出来了?”慕青渊惊讶。
“不,你说的那些换在别人身上,当然是有可能的。”南怀礼的声音很沉,“但是我感受得到,那并不是你想说的。”
“我也正是有心给你讲讲的。”慕青渊顿了顿,“从哪里开始?就从平遥开始好了。”
……………………
七天后,大军跋涉到了凉州卫。
行了,到了地方了,总不能等着敌人自个儿送上门来吧。别人又不傻,明知不敌怎么还会露出首尾等人抓?既然敌人不上门,那就找呗。南怀礼的大帐里就着这个事情便是一阵热烈的讨论,几位仁兄倒是各有见地,争论个不依不休,到底是分几路,谁带队,怎么找,全都是问题。
傅长安跟骆辰都是老将,这种国境上叨扰的小毛贼灭过不少,算是经验多多。二人的意见倒是一致,由傅长安领一支分队出去到处晃荡,余下的人大营里待着待命。南怀礼不同意,他觉得一支分队太少,点少面窄,茫茫大漠,小分队短时间里肯定扫不完,起码得派三支。话是这么说没错,三支队伍当然好,反正十万大军,随便怎么分都够了。但是傅长安是出了名的耳聪目明,找人那是一等一的绝活,其余人手可就没这么好的手艺了。这几十年来国内虽然偶尔有动荡,周边却都是安生的,前朝时候北方边境全部被凶悍的前朝皇帝赶到了西伯利亚喝西北风,正巧赶上长逸帝时候动乱,无暇顾及边境事,这才拖家带口的迁回来找口食儿,就这么十多年时间,别说发展壮大,儿子都还没出来几代,哪有能力犯我大天朝国威?所以边关安生了,仗就打得少,仗打得少,见过世面的将领自然就少了。这次带出来的副将全是些南怀礼似的纸上先生,说到真正打仗,还真是新手。
要是让他们带队去找人,别说人找不到
,在不在这荒无人烟的隔壁里把自己折进去,都是个难说的问题。
南怀礼?那就更不可能了。没经验没条件,哪怕是有,谁又敢放心大胆的放这龙王爷上天去?留南怀礼一个人在营里,傅长安与骆辰一人一边带队出去,那可就是一出完完整整的空城计了。
说来说去,还是只有傅长安带着小队出门去。
待三人考虑得周全万分几乎拍板儿的时候,南怀礼摸了摸额头,余光就瞟道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的慕青渊。
慕青渊当然是聪明的,自己初来乍到,怎么也不能跟几位平起平坐共商大计,在旁边听得仔细,这才是不讨嫌的做法。
南怀礼一脸愁容,自己提出的法子被实际情况死死的驳了回来,虽然知道没法改变,倒也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苦着脸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慕青渊,希望这位一身玄色衣衫隐没在烛光暗缝里的先生能比诸葛卧龙,给他挑个锦囊妙计出来。
诚然,慕青渊不是诸葛卧龙。
但是慕青渊此时却站出来说:“放我去,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骆辰跟傅长安均是吓了一跳,这位仁兄的存在显然二人还没有习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谁也觉得他有些考虑欠周。傅长安与骆辰的心情其实差不多,面前这位慕姓小哥,虽是将才认识,但是看得出来是有勇有谋之辈,而且来历神秘,说不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路子,这也是二人没有直接驳了他的因由,两人沉默着没有说话,等着下文。
慕青渊继续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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