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伙头忙迎上去,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愣是向来不拘小节的他也变得有点拘束地说道:“原来是小苍将军啊,不知将军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苍北指着半蹲在地下的半路,说:“侯爷要见他。”说完转身就走,仿佛多说一句也是费了力气般。
半路赶忙从地上站起来,忐忑不安地叫道:“头头……”
王伙头愣了一下,笑着安慰说:“没事,说不准这侯爷突然想起你这个救命恩人了呢。快快回军账把干净的衣裳换上,然后前往给侯爷问安吧。”
半路往外走了两步,又转回头怯怯地问道:“头头,难不成让卑职一人前去?”
王伙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取笑道:“小家伙竟然胆怯了呢,没关系的侯爷虽然为人冷酷了点,但还是个十分讲理之人。头我保证你这番前去,有赏无惩!”
半路心稍为安了些,向王伙头行了礼就跑回军账换衣去了。
一刻钟之后,半路颤着腿儿跪在了侯爷军账里。使劲把头埋于胸前,就是不敢往上抬。因为刚刚王伙头可说了,见到侯爷往跟前一跪头要低垂。若是侯爷问了话就一五一实照心中所知回答,若侯爷不出声也保持沉默即可。
半躺在床上的符君烈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低头俯眉快要缩成一团倒在地上的孩子。若是忽视这张脸,这身形真与那孩子实为相似。只是那孩子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长相清秀很是耐看,而眼前这人脸色发黄不说那道明显的疤痕更是触目惊心。
就是这么一个有着不堪目的相貌之人,竟然医术如此高明?若非是这几日来苍南大力赞赏一个叫小半的火头军,为自己解毒符君烈还真不信眼前之人竟有如此高深医术。符君烈还记得那日中毒后,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有人在温柔地给自己喂水、擦汗,还隐约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哭着说着话。晕迷中,那喃喃的泣语让君烈梦到了灵渊谷里面那个拉着自己衣袖不停求自己留下的孩子。
符君烈又看了看地下的孩子,突然眼中精光一闪。望着孩子不停紧抓着衣角不放的右手,问道:“听苍南之言你是治好本侯之人?”
半路头又低了几分,细声作答:“回侯爷,是苍大……是苍将军谬赞了。侯爷身上之毒能得解,乃因侯爷是大福之人。”
半路一开声,更证实了符君烈心中所想。心下暗骂这傻子易了容却不懂得变音之道,还自以为掩藏得好殊不知让人一听便揭穿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哦,听言你是苍南的外兄弟,只是本侯十分好奇你姓什名谁家居何处,以及师承何人。”
半路眼神闪缩,半晌了才回道:“卑职叫小半,家住三里村。父母在卑职年幼之时已辞世,独留卑职一人在世。幸得舅舅一家从未嫌弃卑职命子过硬,把卑职接到家中抚养成人,又寻得村中郎中教卑职医术。”
这番话一出,符君烈心下又是一笑,怕这话也不是眼前这傻子说的吧。好吧,既然有心隐瞒下去,不如就……于是对一边的苍北招了招手,等苍北上前了就说:“这孩子虽然相貌特殊,但医术高明,也知书达礼。若是放在火头军那里,实在有点大材小用。小北你走一趟火头军一列对他的上将说,从这一刻开始这孩子就升为军医,随本侯身边了。”
苍北与地下的半路皆是一愣,谁也没想到符君烈短短的功夫内就做出如此决定。于是苍北一拱手相劝:“爷,果真这样?”
符君烈挑眉反问道:“那么小北认为此举不妥么?既然已救了本侯之命,难道还不够资格做为一名区区的军医?”
苍北心上一颤,低头顺眉应该道:“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给王伙头传话去。”
苍北一走,半路更为局促不安埋首于胸不敢有所动作。如此安静的半路让符君烈一时之间难以习惯,挥了挥手说:“过来给本侯瞧瞧,这些时日本侯的身子可有好转。”
半路轻轻颔首,应了声从地上起了来。走了过去,头还是低低的不敢抬起。符君烈见状取笑道:“莫不是这地下有金子捡?还是说爷的脸是洪水猛兽?如此令你头也不敢抬。”
半路猛地抬起头,触到符君烈那如火般的赤眸忙转移目光,心跳如麻。
“你都不用看就能把得着本侯手上的脉?”就在半路发愣期间,符君烈又开了口。
半路只得忙敛神给符君烈把脉,把完脉就想伸手去扒符君烈的衣衫。突然想起此人今非昔比,不是之前自己自以为的五味子,于是把手伸了回来顺眉低眼地请示着:“爷,卑职抖胆请求爷褪衣让卑职一查伤口。”
符君烈二话没说,就把里衣给扒了开来露出白白的布条。半路尽量抑止双手的颤抖,尽量让自己目光不要被那结实的胸肌所吸引,小心翼翼去解开那伤口处的布条。拆开布条,一个足大姆指头大的肉坑即现。半路见此心暗暗揪痛,又暗自责怪那些军医为何如此鲁莽。明明拔镖无需如此把整块肉都挖去,只在镖的四方向各划上一刀再把镖拔出即可。
肉还未见长,那坑有点吓人。
相貌虽变,那心疼有眼神是不变的。符君烈心中稍为一暖,心里微妙。
半路在账里寻了一圈,账子另一边不知何时铺起的榻上找到了他存在苍南那里的包袱。从中取了个白色的小瓷瓶,拔开瓶子酒香即飘出来,半路想了想对符君烈说:“这是清酒,是爹爹给父亲酿的。若倒上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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