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舟。”穆青山再次低唤一声,缓缓抬起手来,抚上白如兰的脸庞。
白如兰一动也不敢动,任那带着薄茧的温暖手指在自己眉目间轻轻抚过。
将要触到他的唇瓣时,那只手明显颤动了一下,在他唇边徘徊片刻后,终究滑了开去。
“不可以……兰舟,不可以……”
穆青山喃喃自语,声音痛苦而压抑。
白如兰
的心一点一点沉落谷底。
过了好一会儿,穆青山似有若无地叹息一声,重新伸手将他揽入怀中,犹如拥住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然后陷入沉睡,不再有任何动作。
白如兰窝在他宽厚的胸膛前,倾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不知怎的心中酸楚,眼眶发热,原本的燥热饥渴与邪恶欲、念消散得一干二净,如同退了潮的海岸,徒留一片萧瑟濡湿的滩涂。
……
翌日早上,天光大亮时,穆青山醒了。宿醉的滋味很不好受,身体沉重,头还有些作痛。
他刚要起身,发觉臂弯里还躺着一个人。低头一看,正是半个月来与他同行同宿的白如兰,兀自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这倒也罢了,对于这个少年的存在,穆青山已经习惯了。即便白如兰出手阔绰,却只订一间房,与他共睡一张床,他也没有拒绝,只当这是少年与自己亲近的表现。然而此时他却觉得有什么大大的不对,因为他看到了白如兰露出被外的光裸瘦削的肩头。
虽然白如兰肩头以下的部分被掩盖在被子下,他却能感觉到,少年和他紧贴一处的纤细身体根本是一丝、不挂的。
关键是,他自己也是浑身赤、裸,不着一物。
穆青山霎时惊住,本能地将少年枕着的手臂抽了回来,怎么会这样?
他这一动,白如兰立即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一与他的视线对上,便就双颊染晕,娇羞不已地往他怀里缩。
穆青山本能地后退一步,与他光溜溜的身子拉开距离,难以置信地哑声道:“如兰,这是怎么回事?”
白如兰红着脸无比羞怯道:“穆大哥,难道,你都忘了么?”
穆青山心中有个极其不好的预感,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按住涨痛的额角缓缓道:“我只记得,和阿平与魏大哥一起喝酒,后来好象喝醉了……其它就想不起来了。”
白如兰眉间轻蹙,眼中迅速弥漫上一层水雾,哀怨而又伤心,被子下面的身子也蜷成一团微微发抖,似在极力克制什么激动的情绪,带着哭腔道:“是么?那,那就算了。”说罢闭上眼睛,眼角却沁出一滴泪来。
穆青山心里猛然一沉,白如兰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看他这般黯然神伤的表情,联系两人浑身赤、裸躺在一处,与一片狼藉凌乱的床褥,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然而,这怎么会!?
他从来只把白如兰当作孩子一般对待和照顾,对这个与顾兰舟有几分相像的少年心存同情与怜惜,从未对他产生半点不应有的非分之想。即便他喝醉了酒,头脑不清醒,也不该对白如兰做出任何侵犯的举动。
可是,看白如兰的模样,似乎又的确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那么,唯一的可能是,他在神智不清之下,错把白如兰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做了他清醒时绝不允许自己做的事。
一念及此,穆青山遍体生寒,如堕冰窖。
在床上僵坐许久,直到身边传来白如兰抑制不住的抽泣声,穆青山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悔愧万分,异常艰难地低声道:“如兰,对不起,是我糊涂,做下了qín_shòu之举。要打要杀,我随你处置。”
白如兰止了哭声,含着泪水哽咽道:“穆大哥,我,我不怪你。其实,有句话我这几天一直想跟你说的,只是怕你嫌弃我,从此以后再不理我,所以没敢告诉你。”
穆青山再次生出不好的预感,却也不能不应道:“什么话?”
白如兰望着他,一字一顿道:“穆大哥,我喜欢你。”
穆青山浑身一震定在当场,犹如骤然听闻噩耗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如兰眼里不易察觉地黯了一黯,心里涌出无限酸楚,随即把牙一咬,慢慢爬到穆青山身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哀哀地哭诉道:“穆大哥,难道你不喜欢我么?那为什么还会……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只求你以后不要不理我,不要赶我走,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面对少年这般卑微的乞求,看着那张泪水婆娑的脸,穆青山怎能狠得下心来拒绝?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心底深处有一个他不敢正视与触及的角落在慢慢龟裂坍塌。
过了许久,久到白如兰几乎要绝望了,才听到头顶传来沙哑苦涩的回答:“好。”
他霎时破涕而笑,尽管这笑容在激动欣喜中又掺杂着丝丝苦涩与惨淡。
……
韦大魔头这阵子心情极为不爽,自从半个月前顾兰舟回谷当天与他大吵了一顿后,接下来这十多日里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见到他时总是满脸愤恨,然后二话不说拂袖便走。
他打又舍不得,骂
又没回应,郁闷得牙都疼了,对离魂宫里千娇百媚的一众美人也提不起兴致来。
这一日亦是如此,两人在园子里狭路相逢,顾兰舟先是横眉冷对,接着转身便要原路返回。
韦一寒终于忍不住了,闪电般飞掠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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