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男孩那时毕竟太年轻,不知变通。所以,他就逃跑了,连女孩成亲都没去。”
“后来呢,女孩过得怎么样?”
炎墟长叹,“开始还好,举案齐眉,郎情妾意。可日子久了,面具就戴不住了。丈夫总是旁敲侧击,问女孩家里的宝藏在哪里。女孩只当是说笑,可后来渐渐被问烦了,二人总是吵架,男人干脆破罐破摔,说出了自己真实的目的,女孩也说,没有宝藏,你爱信不信。开始男人当然不信,可看着那么多人无功而返,渐渐也就信了,好在女孩美若天仙,就算没有宝藏,娶这么个妻子也不吃亏,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女孩见丈夫不再深究宝藏之事,以为他想明白了,便决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和他好好过日子,毕竟,她深爱这个男人。”
“女人都是这么傻,就算看清了,也要当瞎子。”孟红菱冷笑一声,嘲讽道,“再后来呢,日子好了么?”
“风评浪静了好多年,得有一百年?”炎墟思索了一会儿,发现还是想不起来,“罢了,活得太久,这都不重要。”
“日子久了,那男人便厌倦了。女孩虽说美得像画中仙,但天天盯着一幅画看,再美的人,也变得普通起来。他们二人一直没有孩子,男人便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他跟一个小妖相识,开始不愿意回家。女孩天天以泪洗面。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了,看见曾经对自己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丈夫在与小妖苟合,嘴里说着一模一样的甜言蜜语。她愤怒了。”
“然后她杀了他?”
炎墟摇摇头,“是杀了,不过不是这个时候。那时,她什么都没做,没打扰丈夫的春宵美景,也没有喊打喊杀哭哭闹闹,她就是突然想见一见那个男孩,问一问,他当年是怎么看出来她和丈夫不合适的。”
“男孩这次来了吗?”
“嗯,来了。他对她说,我就是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女孩笑了笑,对啊,你是面具师,我怎么这么蠢,早该想到的啊。她狠狠扇了男孩一巴掌,又揉了揉,她说,我能理解你,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不负你的职责,但你负了我们的誓言。然后她就一直哭,一直哭,男孩就看着她,等到她再也哭不出来,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女孩说,没关系,你走吧。然后男孩就走了。”
“最后呢?结局是什么?”
“结局?女孩发现自己这时候有了身孕,但她已经笑不出来了,孩子来的不是时候。那女孩是个烈性子,想不开的时候义无反顾,想开了,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对丈夫说,你娶了她吧。丈夫很吃惊,也很欣喜,一直夸她识大体,有家主的风范,她笑而不语。成亲那天,她看着美艳的新娘子,还有牵着她的手的丈夫,笑得粲然。有一件事,世人鲜少知道,女孩家真正的秘密,不是宝藏,而是一门只有家主才会的神功,‘同归’。”
“就在那一天,她狂笑着,不是口中说着‘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么?今日便是诀别之日。那‘同归’过后,山崩地裂,土崩瓦解。一整个山谷的生灵,她的丈夫,那个小妾,她的孩子,还有她,一夜之间,不复存在。”
“讲完了?”
炎墟这才回过头来,孟红菱面色冷峻,却挂着斑驳的泪痕,“没有,只是之后的故事,我不知道了。”
“女孩活了下来,去了一个仙境。那地方,每二十一年只能进一个人,苍天有眼,总算是给了女孩一点甜头,让她重生了。” 孟红菱接着说道,“故事讲完了,大哥,你这伤疤,揭得好啊。”
“疼么?”
“疼啊。”
炎墟微微一笑,“揭开了疼,也比捂着烂到骨头里强,是不是?”
孟红菱不说话,她抿着唇,死命憋住眼中摇摇欲坠的泪。
“妹子,出来了,就别再回头。你既然有玉石俱焚的决绝,为何没有卷土重来的勇气呢?”
他抬手捏了捏孟红菱的肩膀,“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别钻牛角尖。”说完,便朝着门外走去。
“大哥。”
炎墟一愣,“嗯?”
“我真的,不怪你了。”
炎墟笑了笑,“我知道。”
正要走,撞上了手捧着鸡汤进来的谢凌鸢,“师尊...这是要走了么?”
“嗯。焱儿呢?”
“他还忙活呢,让我先把这个端过来。您再坐会儿呗,这鸡汤可鲜了,您再和炎焱叙叙?”
“不了,我还有事,对焱儿说,我改日再过来。”
“那凌鸢不留您了,明日便和炎焱去拜见您。”
“嗯。”炎墟点了点头,离开了。
“娘,来,喝汤,小火慢炖,香得很。”炎墟走后,谢凌鸢冲着孟红菱甜甜一笑,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对着她柔声说道。
孟红菱仰头抹了一把泪,破涕为笑,“好啊,我正饿了呢。”
“饼来喽!”炎焱端着一盘烧饼跑了进来,“脆着呢,娘,趁热吃。”他左右寻摸了一番,“咦,师尊呢?”
“刚走。”谢凌鸢给炎焱擦擦汗,“看你这一头汗,急什么?”
炎焱揽过他的腰,在他额头亲了一口,“急着见你。”
孟红菱对二人这样亲昵早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她轻咳一声,“两个小兔崽子,能不能坐下,你长那么高,我仰着脖子看你累得慌。”
“哎!”炎焱应了一声,给谢凌鸢搬了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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