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一边往前一步一把将靳长缨抱住,道:“前路艰险,长缨千万小心。”
片刻钟后,靳长缨翻身上马,带着已经是太后的王玉微车架一起,遥遥的离开了这繁华的京城。
当年那个只会抓着王叔手臂撒娇耍赖说想上战场的少年终究是长大了,也一步步走向了自己该走的路。
靳尧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抽疼的太阳穴。
身旁传来一声轻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谢盏讥讽道:“舍不得?舍不得你怎么不跟他一起走?”
靳尧皱眉,加重声音叫他道:“陛下!”
这是两人自靳尫去世后第一次私下见面,也是靳尧不知道第几次叫他陛下,谢盏却从这两个字中听出一丝奇异的不同来,他强行压制住自己嗓子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冷笑,皱眉转头,不再看他。
远处孤亭伫立,靳尧叹了口气道:“陛下如果没有什么事,臣……”
“你为什么不走?”谢盏突然问。
靳尧一滞。
谢盏转身,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靳尧,王叔,你为什么不走?靳尫要封你做镇北亲王,你为什么不去,却想留在京城?”
为了你啊!靳尧面上苦笑,低头不做声。
谢盏却不肯放过他,他上前一步,使自己跟靳尧之间的距离几乎变成了零,四只脚尖相触,谢盏微微侧头,小声凑到靳尧耳边问:“为什么?”
热气喷到靳尧的耳朵上,让靳尧整个脖颈和耳朵尖全都红了,他退后一步想要离开这过分暧昧的气息,却被谢盏突然伸出的双手抱住,两人紧紧的拥在了一起。
“王叔不肯离开京城,是为了我吗?”
谢盏嗓音沙哑,就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随后他感觉到怀里温热的躯体一僵,他看不到那个人的表情,却可以想象。
“或许……”他听到他道:“或许是吧。”
两具相拥在一起的身体其中一个人强行推开,靳尧一只手抵在谢盏的胸膛上,认真的看着他道:“或许我是为了你留下来的,但是……”他笑了一下,还是道:“我的哥哥是你的父亲,你跟我……”
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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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盏坐上皇位半年后,京中渐渐有流言传出。
流言的内容骇人听闻,说如今的皇帝靳长安其实根本就不是先帝的儿子,而是当年谋反的王谢两族后人,费尽心机入宫扳倒太子,后来又坐上了天子之位,目的就是为了谋算大韩靳氏的江山!
这流言的源头不知道是哪儿,但渐渐在民间成了气候,不仅被位于朝廷核心的大臣们知晓,就连随便一个百姓也能说出个一二来,而作为先帝亲弟弟的昭王靳尧,也明里暗里获得了许多暗示。
这半年他呆在京城,只和普通大臣一般上朝参政,在帝王面前不太出头,但也不至于全无存在感,但当年他在先帝御前拒绝成为镇北亲王的事情还是在很多大臣心中留下了印象,暗地里都在猜测他是不是知道一些靳长安的身世,所以才坚持留在京城坐镇,以图后策。
而就在这流言沸沸扬扬的传了三个月后,几个月前去到封地云南的威亲王,也就是前太子靳长缨就带着云南府的三万私兵加上云南驻地将领成安猛手下的五万大韩士兵举旗声讨靳长安,紧接着北疆也传来消息,北狄、匈奴、突厥三部联合发兵十万声援云南威王,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威王之乱,正式拉开帷幕。
“绝对不可能是威王!”勤政殿内靳尧拱手对谢盏道:“威王无心帝位已久,当年三辞太子后才被先帝废掉,他绝对不可能谋反的!”
谢盏冷笑:“昭王不信,可他却已经领着八万大军朝北打过来了!”
兵部尚书道:“陛下不必忧心,威王手上那三万私兵是几个月前新招入的,根本没有打仗的经验,至于成安猛手下那五万士兵,从来用的就是我大韩粮饷,想必是被威王蛊惑了,其心向陛下,定不成气候!”
左丞相道:“南边有封大将军阻拦,确实不必烦忧。只是北方长城线上北狄匈奴和突厥三部联合,却有些麻烦……”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靳尧。
靳尧身负大韩军神之名,在长城线上呆了超过十年,和三部也交手过无数次,此时派昭王去阻拦敌军,想必是最合适的,只是如今情况特殊,当年威亲王还在京城的时候就跟昭王最熟,成安猛又曾是他的部下,如今两人一起举旗谋反,陛下对他想必不会放心。
想到这里,左丞相也就咽下了举荐靳尧作为征北将军的话,脑子里转一圈又想起了一位还不错的将军,正要将那名字出口,却见靳尧已经大步上前单膝跪在了殿前,大声道:“臣愿领兵前往北疆,以阻碍三部!”
龙椅上的谢盏眯了眯眼睛,看不出喜怒:“王叔自请前往北疆?”
靳尧俯首:“臣请命,定使三部联军大败于长城线外!”
兵部尚书也跪了下来:“昭王殿下常年守卫北疆,又有军神之名,此次由他带兵卫敌,一定能拒敌于长城线外!还请陛下下令!”
殿内六部尚书左右丞相全都跪下,请求谢盏封靳尧为征北将军去北疆,谢盏却并不说话,好一会儿后他才道:“众爱卿所言,朕已经知晓了。只是此次北疆凶险,朕也实在不忍王叔以身犯险,这事暂时就容朕再想两天,两天后,朕再做定夺。”
他又看了一眼殿下跪着的众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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