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与楚政在战场上遥遥相望,早已让昭乐心中饱受折磨。此刻难得相见,他实在不愿扫了楚政的兴,便扯出个笑容来:“不疼,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正是这轻轻碰了一下,已让他眼前一片模糊,影影绰绰地只能看到楚政一个大概的轮廓。昭乐抬起手,用力地揉着眼睛。
楚政正背过身去脱身上的金甲,他回过头来,正看到这样一幕。他不知道昭乐的病症,还当他是困了。只觉他这副模样天真动人,并不知这天真动人背后的病痛。他笑着坐到床边点点他的鼻子:“你再揉下去,明日让外人瞧见,定是以为我欺辱你了。”
“是有些累了。”昭乐主动靠到楚政怀中,他早已因坠马后便一直持续的眩晕而疲惫不堪。“不过很快就会不累了。”昭乐捉起楚政放在他肩上的手,扯到唇边亲了亲。“不知为何你一来了,我就安心很多。”
楚政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有一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昭乐,若我将你父王送回齐国,你可愿随我到楚宫中长住?天守宫我一直给你留着。”
早在冬天的时候,楚政就说过相似的话,那时候昭乐怒气冲冲地甩开了他的手。而这一回,昭乐想到自己的病症,把脸紧紧地贴到楚政的胸膛上,苦笑道:“这是和谈的条件么?”
“不,便是你不愿随我回去,我也依然会同齐国和谈。”
“那若是我愿意呢?”昭乐的笑容很是凄苦,只因他靠在楚政胸前,所以楚政并看不到。
“那自然是最好。”楚政低下头,幽幽地望着昭乐,神态认真。“小昭乐,我同你说这些,并不要是趁人之危,早在春天我派出的使者的时候,你便该知道。你若心中不愿,我自不会勉强。”
昭乐一愣:“使者?你派来使者便是同我说这件事么?”
“当然!难道他同你说了别的?”楚政蹙起眉头。“他同你说了什么混帐话么?”
“没有,我根本没来得及见到他,他便被展悠然杀死了。”
其实,昭乐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展悠然杀了使者。但既然齐都大火是他所为,昭乐便推测着使者之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便是没有关系,展悠然也是身犯死罪,为了两国和平再多一条,又有何妨?
楚政点头:“原来如此,我还当是你一怒之下杀了他呢……”
“你就这样不信我?”昭乐坐直身体,直勾勾地盯住楚政的眼睛。
楚政微笑着伸手去揽他:“我若不信你怎么敢把你带回天守宫?你也会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岂会在楚宫之中,留一个我不信任的人?”
“天守宫如今是什么样子?”昭乐忍不住好奇。
“和你小时一样。”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触动了昭乐心中最温暖柔软的一处。他从楚政的怀抱中抽出双臂搂住楚政的腰身,靠在他怀中闷闷地说道:“若是我不是齐国太子,你也不是楚王,该有多好……”
“是太子,是楚王又如何?我同样会让你过的很好!”伸手扒开怀里的昭乐,楚政一只手摁着昭乐的双手,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低下头像头野兽似的一口咬住昭乐的下唇,细细研磨。
积蓄了时近一年的情感,一瞬间之内爆发开来,像是最璀璨的烟花。砰地一声,炸开了。
楚政的手指滑过昭乐裸露的背脊,刚经历完一场性事的男人,嗓音有些沙哑:“你瘦了很多,和我回去后,我定要将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昭乐窝在他怀中,哑然失笑:“你当我是什么?还白白胖胖的?”
“我当你是我的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楚政的表情十分严肃。
“尽胡说!”昭乐的脸上烫的要命,他赶紧转过身去背对楚政。“你若还这样胡乱说话,我便不和你回去了!”
楚政扳过昭乐的身体,探头过去蹭蹭他的鼻子:“你住在我楚宫之中,不是夫人是什么?楚政一生能得姜昭乐青睐,便已满足。”昭乐淡淡地叹了口气,不愿再扫他兴致。楚政搂紧昭乐,语调低柔:“你先睡一会儿。”
“和谈书还没有签。”即便已经累极,昭乐仍念念不忘那份和谈书。
“那也先睡一会儿。”
睡前,昭乐问楚政:“楚政,你为何只在沿山与我国开战?别的地方却是十分太平?”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我若别处也一齐出兵,你定会记恨我。”楚政笑着捏捏昭乐的鼻子。“你有多爱计较,我再清楚不过!”
“哼,就算你只在沿山与我国开战,我心里仍记恨你!”
“好,那你就记恨一辈子,日后我再慢慢讨好你。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躺在床上,昭乐抬手搂住楚政的脖子,他实在很累了。
秋月无边,清冷的光辉洒满天下。
在齐军大营中最温馨的时候,远在洋河彼岸会川的展悠然,正被一群燕府门客围攻,几把刀同时贯穿他的身体,送他去与聘聘团聚。
比起生龙活虎的楚政,昭乐的情况实在算不上太好,他趴在床上看着楚政在桌边签下和谈书,心中的那块大石总算是落地了。他冲楚政招招手:“我的腰都酸了。”
楚政坐到床边,伸手覆在昭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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