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就算面对着面坐在她身前,眼光却是游离的,常常发呆与出神,需要她提醒才能回过神来,尽管他是一个体贴的男朋友,回应她说话的语气,恰到好处的服务都非常的温柔,但跟以前的魏执比,他少了一种什么。
若是一定语言把这细微的差别之处说出来,那就是几乎可以做为他标志物的“执”念,已经不放在她身上了。
尽管被呵护备至的刘洁不是觉得不幸福,但那份幸福的虚幻就好比魏执现在的身体一样,只要有一点点意外就会倒塌,把埋藏下的隐患一股脑地暴发。
现在的魏执简直把她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地紧捉不放,只是他本人还没有意识到就是了。
那个坦然的男生,头脑一级棒的男生,到底在害怕着什么呢?
刘洁迷惑了。
一方面,她知道现在与魏执的相处不能说是男女朋友,因为身处其中的她并没有感觉到“爱情”的甜蜜,与其说是恋人,倒不如说是互相扶持与关照的手足同胞还比较贴切些;另一方面,她又贪恋着被人宠爱与呵护的感觉,就因为这样,即便经常得做饭洗衣照顾病恹恹的魏执也饮之如饴。
如果那个“意外”永远不会发生的话,就维持这样的处境也不错……
与魏执重逢后,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一直左右着她的意志。只可惜在外力出现来破坏这份岌岌可危的感情之前,抢先一步敲起警钟的是魏执的身体。
正在上着解剖课的他一头栽了下去,倒在尸块中气若游丝的情景吓坏了所有的人。
被蒋洪明通知到后,刘洁在救护车上一路凝视着那腊黄的面庞,眼角瞥见他扎着点滴的左手腕上还有着浅浅的伤痕——那时候他割腕所遗下的证据时,不得不动容了,她想:自己可以为这执念特别深的男孩儿做点什么?
尽管,她不能直接地给他指点一条明路,但至少,可以把他从现在的困境中解放出来,让还身处囫囵中、拒绝接受事实的本人明白他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下了决心。
医院昏黄的廊灯照着幢幢的影,被送到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就诊,在教授看了初步诊断不放心的情况下又做了全身检查,最终被诊定为“因缺觉、饮食不正常而导致的过度虚弱,并伴有轻微的眩晕及脱水现象”后,魏执被狠狠地斥责了一顿,留在加护病房打营养针。
成功地把蒋洪明劝回去的刘洁独自一人留在病房里陪夜,因为药物作用昏睡了一个下午的魏执在午夜时分醒来,还有些怔然的眼睛在看到刘洁后,绽出一个虚弱的笑:“洁,太辛苦你了……”
“魏执,抱我。”
与他的目光对上后,刘洁突然毫不畏羞地提出这样一个大胆的诱惑。
“啊?”
反应不过来的魏执只能呆呆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很快,一具带着甜腻香气的光裸女体已经依偎在自己胸前,让他产生了不知手脚该放哪处的无措与慌乱。
“刘洁!我不可以……”
脑子里乱成一团,根本不敢伸手推开她的魏执僵直着身体,变得粗嘎的声音不是因为情欲而是惊惶。
他赫然发现,就算是活色生香的诱惑就在眼前,只要他愿意就完全可以占有这具有着玲珑曲线的女性胴体,但……他身上属于男性的那个部位却始终没有任何觉醒的反应,更因回想起怀中的这具躯体曾经是怎样地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扭动而产生了由衷的厌恶感,猛一下把光着身子的刘洁推了开去,凭由她重重地摔倒在病床前的地面上。
“……”
从地上抬起头的眼睛直视着他,没有愤怒与惊疑,有的只是淡淡的忧伤与了悟。
“对不起!刘洁,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
慌忙想下床把她扶起来,那个突然自眼眸中闪现出决然光彩的女子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淡淡地笑着,对他说:“听着魏执,我不知道你在我之后又经历了什么样的事,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一点:你已经不再爱我了,就算你再想欺瞒自己也是没用的。心是不由得任何人欺骗的,也许你是曾经很爱我,甚至可以为我而死,但现在,你找到了可以使你‘活’下去的另一个人。死没有什么可怕的,艰难的是活下去承担起一切的勇气。比为爱而‘死’更深的感情是愿意为了爱而‘活’着。如果说对我的爱令你愿意死,你现在爱的人不再是我了,而是让你愿意‘活’下去的那个人。我也很遗憾比你更早一步发现了这个事实。谢谢你曾经这么爱我,还有……你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去找回你的真爱。祝你幸福!”
穿上衣服后如女神般高贵地离开,刘洁临别前的话语一直在魏执耳边萦绕不去。
可是……找回自己愿意为了他而“活”下来的那个人吗?
一个瘦高的,男性的背影又跃现在脑海里,魏执不是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多年的传统理念使他无法挥去同性相恋会被别人鄙视的感觉,还有莫名其妙混杂其中的不洁感,都让他没来由地感到害怕。
所以他才会在惊觉苗头不对时立刻远远地逃离了苏伟毅,可是却从未曾想,就算逃到大洋彼岸,经历了七百多个日夜的时间洗涤仍是忘不掉那个瘦高男人的身影,以时空设下的阻碍无效后,他做了更进一步的努力,甚至找到自己曾经深爱过的那个女人想摆脱这份难堪的困扰,但最终仍是败下阵来。曾经甘愿为她而死的勇气也一样无法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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