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澜城尽飞花12
次日依旧暴雨连绵,陶然睡到午后才起,主动去找沐燕非,却吃了闭门羹,他百无聊赖地在寺里闷了一天,到第叁天雨势果然渐小,午后时分已有停歇迹象,陶然去拜访沐燕非,又被拦了下来,等他走后,阿南不解地问沐燕非。“陶然事事都说准了,公子为何不见他?”“我在等。”等阿中的消息,看这个人值不值得自己再费心思。第四日雨霁天晴,阿中查寻的消息也送来了,跟陶然所说的相差无几──陶然年幼时,陶家的确住了位叫王二的乞丐,据说是生病倒在了陶府门前,被陶然救回了家,乞丐为报恩,病好后在他家住了一年,指导陶然武功,可惜陶然生性散漫,求学只是点到为止,后来乞丐离开,闲云野鹤,行踪无法寻觅,不过这件旧事周围邻舍都知道,并不难问。“看不出他心肠还不错。”“也不是这样,陶家生意都由长子打理,陶然只管花钱,他生性放荡,又喜欢游历,陶家各地分铺的情况他比长子更了解,有时他遇到受伤的鸟兽,会出手救助,不过救完就扔,不管其死活。”那就是凡事单凭喜好去做,与心肠毫无关系了。沐燕非接过阿中递上来的纸张,阿中办事稳妥,将陶家上下内外事无巨细地都打听了一遍,写下后,还在一些地方加了标注,沐燕非看到陶然的交友和常去的地方时,眉头微皱,但眼神很快掠过去,把重点放在陶家各地的分铺上,最后落在滇南。“陶家生意不大,铺子倒不少,连滇南那边都有。”“陶家经营针绣绸缎,刺绣这东西南北迥异,自然是天南海北的走,据说相当赚钱,只可惜陶然不争气,否则他们家底应该更殷实。”沐燕非对刺绣不了解,也不想了解,看着写满字的纸张,心中有了计较,问:“他这几天在做什么?”“无所事事,除了喝酒就是大睡。”自己为无法启程烦心,他倒过得舒服,沐燕非冷笑,将纸收好了,命阿中将陶然带来,阿中出去不久就匆匆回来,道:“他不在,僧人说,他带着小厮踏青去了。”“他游兴倒高。”被这场毫无预兆的大雨困了好几天,沐燕非感到很郁闷,听了阿中的话,他站起身,道:“既然天气正好,不如我们也出去走走。”接连数天大雨,寺庙内外被完整地洗刷了一遍,春风拂来,带着青草清香,让人心胸一清,沐燕非反背着手顺小径慢慢走着,四周无比宁静的田圆风光让他不由心生向往,可惜明白所谓归隐终究只是想想而已,就算他可以放下,也有无数人不会罢手,所以,能得短暂的清静便好。沐燕非是个很务实的人,不会把时间放在无法实现的空想上,加快脚步,来到母亲的墓前,明日他便要离开,原本想在走之前再祭拜一下,来到之后,却发现墓前打扫齐整,因为暴雨散乱在四周的花瓣被扫过了,碑前简单摆了两盒果盘,青烟缭绕,很快随风消散了。阿中左右看看,很快看到远处天空纸鸢飘摇,陶然在下面拽着线,正玩得开心,他小声道:“是那个纨!子弟做的。”沐燕非不置可否,姑且不论陶然居心何在,他都感激对方来祭拜母亲,将带来的几份点心也摆了上去,跪下拜了叁拜,等起来时脚步声传来,陶然已经看到了他们,把纸鸢扯绳塞给青瞳,自己跑了过来。沐燕非见他一身玄衣,发丝只用一枚青色玉环束起,腰间别着那枚玉笛,全身上下并无太多修饰,却透尽了洒脱,难得的没有醉酒,看到自己,脸上浮起微笑,毫无被屡次拒之门外的恼怒,心里一动,心思转念间便有了计较。不想扰了母亲的清静,沐燕非转身离开,陶然追上,笑嘻嘻道:“让我冒雨办事,拿到消息后却又借故不见,阿沐你好过分。”陶然眉间尽是笑意,让那埋怨多了份暧昧和轻佻,那是常年混迹风月无形中带出的风情,让人被埋怨后,不仅不会生气,反而心生惭愧,可惜在沐燕非看来,陶然这种做法完全是把他跟那些青楼女子一并对待,不由得恼火。他心里不喜,脸上却丝毫不露,淡淡道:“我听下人说,你因为淋雨,犯了寒症,这几日一直卧床不起,故不便相邀。”“是吗?”“难道不是吗?”被反问,陶然剑眉一挑,却没做答,只是笑了笑,跟随着沐燕非的脚步,问:“你要走了吗?”沐燕非奇怪看他,陶然道:“你那么着急知道雨情,想必是要赶路,现在天晴了,一定会马上启程才是。”“明日便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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