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眉头皱起:“你没……”话一出口顿觉不妥,连忙换了个说辞,“你有没有事?”
莫云笙神情木然,少顷,嘴角忽地牵起一丝古怪讽刺至极的笑:“下次皇上看见的时候,死的就该是莫云箫了。”说罢,头也不回地向正殿走去。
“站住!”容熙一怔,下意识喊道。莫云笙却是置若罔闻,径自入了宫殿,向里面去了。皇帝叹了口气,挥手召来几个侍卫命令道:“你们去跟着看看,把他身上的利器收走,千万不能让他寻死。”常宝胸前的创口,他看得分明,怕是少年不忍这小太监再受折磨,亲手了断了其性命。
侍卫领命离去。容熙视线移开,看向瑟缩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你们之中,谁是管事的?”
刚刚与莫云笙对答的那个太监爬出来,身子几乎要贴在了地上,哆哆嗦嗦道:“奴……奴才李福全,见……见过皇上!”
“李福全啊……朕若是没记错,你原来是栖梧殿的人吧。”容熙语气平和,听不出半点发怒的意思。“莫公子的近侍死了,今后这朝华殿,就由你总管吧。”
李福全一听喜出望外,当下也忘了恐惧,支起身子连连磕头:“奴才谢皇上提拔,谢……”
他刚叩了一个头,撑起手臂,还想要继续磕下去,便见到眼前玄色金纹袍角闪过,竟是被容熙一脚踹在了心口上;顿时摔出三尺远去,一张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回去告诉你主子一声,”容熙面上挂着冷笑,目光却是森寒,杀机毕现,“就算李文盛那老匹夫在朝上呼风唤雨,兴风作浪,这皇宫也还是朕的!若是她再这般嚣张跋扈,朕不介意换个人做太子的母亲!”
☆、第二十章 无力
“给了你五天时间,就查出这么点无关紧要的东西来。你这大总管的头衔,是不是不想要了?”御书房内,容熙将奏报摔在地上,冷冷望着跪伏在地上的赵德海。
赵大总管一张圆脸上满是细汗,没有吭声,只是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些。他嘴里不敢辩解,心中却是暗暗叫苦:明明惹怒皇上的是皇后娘娘,到头来遭罪的却是他这奉旨查明真相的;两边都是气焰极盛,两边都不好得罪,让他如何是好?只得东搜一点,西查一点,笼统了事了。
容熙看着跪在下面的赵德海,对于其何等想法,心中已是如明镜般通透。“起来吧,到外面候着去。你只要记住,你的主子只有容家和朕,其他人……”将手上朱笔啪地放下,声音不大,却惊得老太监一颤,“无须理会。”
赵德海顿时汗如雨下,捣蒜般磕起头来:“老奴知错,老奴该死!老奴知错,老奴该死!”说着竟是痛哭流涕。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人呐,泪水说来就来,也不知道能有几分是真的。”容熙哂然,语气倒没有先前那般严肃。
赵德海这才收了哭腔,自地上爬了起来,用袖子在眼角拭了拭,这才讪讪笑道:“老奴对皇上,绝对是一片忠心!”
容熙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赵德海知趣地退了下去,将门掩上,留下皇帝一人继续烦恼。
其实就算不派赵德海去查案,他也知道此事定是皇后所为。至于经过,无非是派去的人下毒被常宝撞见,两人厮打一番,凶手给常宝强塞了毒药,然后扬长而去。这朝华殿中的下仆也八成都知道此事,却个个袒护杀人者,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得到真相虽然容易,但处理起来却困难。皇后不过是仗着左相势大,这才在宫中如此横行跋扈有恃无恐,就连行凶杀人都不屑于周密计划。只要左相一倒,他自会废后,将这女人打入冷宫。然而如今朝堂之上,李文盛以为自己将陆啸拉下马来,正是趾高气昂之时,竟是得寸进尺,开始妄图将手伸向玄韬军中;他表面上同其虚与委蛇,但暗地里已将追查其不臣证据的任务交由方少涯处理。这局博弈已到了紧要关头,此事绝对不能生出半点变数。再者,为了一个太监和皇后闹翻,也根本不值得。
容熙突然意识到,自己竟是根本无法给莫云笙一个交代,就连暂时忍耐今后惩治凶手的期限都无法轻易许诺;得到这个结论,皇帝不禁有些束手无策起来。他明白常宝对莫云笙来说有多重要,自南
陈到北燕千里迢迢,莫云笙受尽欺压轻蔑,只有这小太监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他不离不弃,如今却落得这般惨死的下场。想到这一茬,容熙只觉得自己的头痛又重了几分。
出了事情却无法处理,他自是不好再去朝华殿。已是五日,也不知那看似顺从实则倔强的南陈太子,现今如何了。
莫云笙比先前瘦了一圈,面色更加苍白,双唇更是浅淡得几乎看不出颜色,整个人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病倒一般。他坐在矮榻上,望向屋子对面墙上挂着的山水花鸟图,目光却不知道聚焦在哪一点上。
被容熙从寝宫拨来,随身服侍少年的宫女侍墨凑上前去,温声软语道:“公子,好歹用些东西吧。”
莫云笙丝毫不动,恍若未觉。侍墨又轻唤了他一声,少年似乎这才回了魂,眼珠活动了一下,总算不再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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