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那你为什么不哭?”
陆立申反而十分不理解地反问,“为什么疼就要哭?”
疼了会哭难道不是天性吗?毕竟那时陆立申才不过十来岁。
谢斯言无法理解陆立申,所以从那之后他就尤其喜欢观察陆立申,久而久之他发现陆立申真的很奇怪,但是却又对他非常的好,所有好吃的都会给他,所有好玩的也会给他,任何一个小朋友欺负他,陆立申都会帮他欺负回去,以至于谢小朋友最终成为了那一片孩子中的小霸王,谁也不愿再跟他玩。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他有陆立申,陆立申对他又好,又听他话,长得还好看。久而久之谢小朋友忘了观察陆立申的事,倒是越来越喜欢他的陆哥哥。
直到陆立申小学毕业从筒子楼里搬走,谢斯言足足难过了一个学期,因为再也没有人像他陆哥哥那深得他心的小伙伴了。
至于为什么时隔十数年不见谢斯言还能一眼认出陆立申,那是因为他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陆立申都是他的学长,历届优秀学生的橱窗里一直挂着陆立申的照片,这种奇异的缘分让他对陆立申的成长如同亲眼见证过一般,但陆立申跳级加上学早,他硬是十几年都没和陆立申同时出现在一所学校过,所以这还是当年之后他们头回相遇。
谢斯言靠着酒店车库出口的路灯,他在校庆画册里看过陆立申的简介资料,知道陆立申现在已经是个不小的企业老板,标准的富一代潜力股,只是不苟言笑的照片和他本人一模一样,透着一股不治之症的迹象。
实际上谢斯言也不知道陆立申是不是还记得他,但总觉得碰上了至少要打个招呼,毕竟他们这样的缘份不是随便能遇到的。在楼上时陆立申身边的人太多,他一次也没挤过去,下楼正好看到陆立申去了车库,他才来‘巧遇’。
没有多久一辆车开出来,陆立申的侧脸从大开的车窗透出来,依然还是那么面无表情。谢斯言站在路灯下对车里的人挥了挥手,他确定车里的人看到了他,但就在看到他的瞬间,车突然加速从他面前呼啸而过,他僵住挥手的动作心想:难道是我今天出门没有画皮,一副鬼样太吓人了?
虽然谢斯言在知道电梯里那个不敢露脸的人是陆立申后,就下意识原谅那人的行为,毕竟陆立申是真的有病,对陆立申那从小的顽疾他一直有种长辈般的痛心疾首,让他多年后仍满怀的‘真是可惜了’。可他也不至于看起来像是会为被电梯门夹了一下,就蹲点报复的小心眼吧?
眼看着远去的车留下一片尾气,谢斯言以为陆立申就这么被他吓走了,结果一声尖锐的急刹兀地响起,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故,结果陆立申的车又保持着原样慢腾腾地退回来,在刚好透过车窗能看到他的地方停下。
陆立申握着方向盘转头盯着谢斯言,缓缓地开口:“我刚刚有点紧张,所以让自己冷静了一下。”
毫无语调的声音意外的充满磁性,谢斯言觉得听起来有点像午夜情感电台的主持人,可是声音再好听他还是没听懂陆立申说了什么,一脸疑惑地对上车里人的目光,结果对方怱地把脸转回去,冷艳高贵地维持着总裁范说:“你要搭车吗?”
谢斯言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不会说话了,因为他完全跟不上陆立申的思路,愣了片刻他靠到车门上,弯下腰将头伸进车里对陆立申说:“我不搭车,我就想问问你还记得我吗?你小学时住你家隔壁的——”
“言言。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陆立申终于肯正眼看着谢斯言,那专注得像在研究什么传世名画般的眼神令谢斯言不自在,他没想到陆立申会是这样的回答,而且还一开口就是叫那个早被他封印在珠峰的小名。
“我还以为你早不记得我了,毕竟都过去十几年了,说起来我们还挺有缘的,从小我都追着你的优秀轨迹,到哪儿你都是我的人生道标,陆学长。”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谢斯言刚开了个叙旧的头又被一句噎成哑巴,他终于明白他和陆立申的脑波根本不在一个波段上,可偏偏陆立申毫无变化的脸一丝异样也看不出来。他挠了挠头顶的半寸,突然想起来地说:“对了,留个电话吧,咱们有空吃个饭。”
陆立申点了下头给谢斯言报出一个号码,谢斯言回拨过去就听到车里响起一串歌声,陈升的把悲伤留给自己,前年元旦晚会他还上台唱过,这声音他听着有点耳熟,但不是原唱。
“那就这样,有空再联系。”谢斯言存好号码拍了下车窗退到路边。
“我送你回家。”
“不用,对面就是车站。”
“我送你回家。”
“真不用客气,我家不远。”
陆立申毫无起伏的脸硬是切变出一个愠怒的表情,认真无比地对谢斯言说:“我没有客气,我想送你回家。”
谢斯言觉得陆立申的思路诡异到了一定程度,他策马扬鞭都赶不上。但转念一想,也许陆立申也跟他一样,有他乡遇故交的喜悦,想跟他秉烛夜谈呢?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他记得小时候有次和陆立申一起去游乐园,回去的路上他对陆立申万分不舍,诚邀陆立申晚上和他一起睡,陆立申整个回家的路上都面无表情地一言不发,所有人都以为陆立申不愿意,结果到门口陆立申的妈妈叫他回家时,陆立申却扒着谢斯言家的门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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