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尹颊上点了一吻就离开了。
这是为什么?到底是谁?种种问号不停浮现在杜尹脑海。
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失去这个让泰盛平安度过危机的机会。
就在他稍稍喘口气,正欲搭车回饭店时,看见前方一抹摇晃的身影,扶着墙面行走,一身的名牌西装都皱了。
仔细一瞧才发觉那人居然是程奕汉,让他不禁上前一探究竟。
程奕汉步履蹒跚,明显是喝了不少酒,在这个略感寒意的春夜里,他的背影让人觉得有些落寞。
杜尹不是铁石心肠,他只是善于伪装,所以当他看见程奕汉被路障绊倒之际,他伸出手来扶住了他,并未夹带任何讥嘲
的言词。
「放手──!」程奕汉一转头看到杜尹的脸就吼了出来。
就是那张脸让他一败涂地,即使他醉了还是记得非常清楚。
「你这是做什么?」杜尹低声道,慢步跟在程奕汉身后,一股没来由的慈悲让他有想接近程奕汉的念头。
程奕汉的步伐依旧不稳,他背倚在电线杆前,冷笑开口:「杜董!你这是在可怜我吗?还是又想趁机夺走凯裕?」
昏黄的灯光晕在两人脸上,加深了程奕汉脸孔的恨意,杜尹并非不识好歹,起码他知道对方对他怀有一定的怨恨,但这
不构成他一定要还以颜色的理由,他好胜,但并不痴狂。
在他眼里,程奕汉像只挣扎在浅滩上的鱼。
是如此奋力的跳动着身躯,却只能面临无法呼吸的窘困。
「我让人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家饭店?」他问。
「呵呵呵呵……」程奕汉蓦地坐下地板,像个衰老的男人,他轻蔑的发笑着,然后一个仰头,后脑勺靠在电线杆上,视
线彷佛失焦。
从第一次与程奕汉相遇,杜尹就知道他也是个有着极大理想的人,否则不会在外界一片看衰的声浪中,毅然决然挑起重
振凯裕电子的责任,只是他还缺了一座强而有力的靠山,所以他只能求助于人。
英雄惜英雄,不是没有几分道理。
杜尹回想起先前程奕汉也让泰盛尝到苦头,虽然杜尹有这么困扰过,却还是佩服那个有能耐把自己逼入绝境的人。
只是程奕汉运气比他差,所以此刻站着的人姓杜,而仰着头的人姓程。
「你知道吗?每个人都等着我出错,要看我笑话……」或许是真醉的糊涂,程奕汉茫然地开始呢喃道:「他们都等着我
摔下来……摔下来……」
杜尹蹙眉,觉得程奕汉的眼神像滩死水般无神。
「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爬到这个位置,凯裕的一切都在我的手上,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想把我扯下去?」
记忆像是触及伤痛的片刻,程奕汉忽然落下泪来。
关于程奕汉的身家背景,杜尹有稍微窥探过,也曾听说程家么子面临的是非同小可的压力,原本他以为一切只是传闻,
如今似乎证实本人真的倍感痛苦。
因无力而夺眶的泪水,让杜尹心软。
「我是这么的拼命……难道就连老天都无视我吗……」程奕汉的声音显得干涸。
不能再这么放任他胡言乱语了,在如此决定的当下,杜尹伸手想去扶起他的身躯,不料对方一个反手,按上了他的肩膀
「你放手吧!把祥亚的资金让给我!」程奕汉语气激动大喊。
杜尹的肩可以很明显感觉到他的颤抖,面对一向如此精打细算的男人竟失态的向自己恳求,使杜尹原本坚定的心意开始
动摇。
不可否认的,杜尹被他那沾有胆颤的高傲眼神所影响。
「我真的很需要祥亚的资金!只要有这笔钱,我才可以真正救了凯裕──」程奕汉猛然跌回位置,低喃着,「你放手!
别跟我争……」
这是何等悲哀?杜尹喟叹。
程奕汉以手撑地,摇晃着站起身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杜尹就这么默默的瞧着那失魂的男人,直到驾车的司机在他身后出声,询问是否上车时,他才摇摇头,回复贯有的冷傲
面容。
???
为了维持头脑的清醒与手指的稳定,锺思凡一向是滴酒不沾,若是偶尔心血来潮想碰碰酒精,也只是喝些甜滋滋的调酒
过瘾。
不过,专人送过来免费招待的名牌酒就例外了!
当他将行程缩短成spa飨宴以后,回到客房,马上就有服务员端着酒瓶来了,她很有架势的把一长串的酒名说完,锺
思凡心想这果然是有钱人家的消遣,只好不懂装懂,微笑着把酒给收下。
在打开软木塞的瞬间,他兴奋极了。
他小心翼翼的斟满酒杯,用着贫乏的饮酒知识装模作样,恰好这房间有着一流观景窗,于是他学起电视画面里富人惯用
的姿态──举杯邀月!
当他从站着变坐着,坐着变躺着,他才发觉酒瓶快要见底,就在思索是不是该留一杯给杜尹喝的时候,房门就被打开了
一名身着白色浴袍,脸颊泛起酡红,微微侧躺在床边的男人,马上入了杜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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