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搂住喻承,说:“同死一道做鬼,你我再续fēng_liú。”
喻承伸手在腰间和陈青山交握,笑起来:“做鬼不如再入轮回!来世我不再做官,你我当平头百姓,好好恋一世,如何?”
陈青山饶有兴致挑起眉梢:“转世投胎后,人的样貌声音都会变,我们以什么为凭证?”
喻承想了想,附到陈青山耳边,说了一句话。
陈青山笑道:“一言为定。”
京弘深把一件素缎披风披上喻承的肩,唱了一曲《殿前欢》:“……兴不穷,谁人共?一带青山送……”
他俯身在喻承耳边说:“我在菩萨面前发愿,来世若不能和你相遇,我宁愿孤独终老。”
“嗡”地一声,喻承手下的琴弦断了。
黄浦江面上浓雾滚滚,漆写英、日、俄等国文字的船舰靠近码头。汽笛声响,林幼蓉在白色船舷边朝他轻轻挥手。
喻承回头,相送的人中没有傅心。
他叹口气,把手中的巴拿马礼帽往头上一扣,对众人笑说:“再会!”沿舷梯上船,穿行到林幼蓉所在的包厢。
喻承放下箱子就失魂落魄往窗外看,船渐渐离港,送行的人散开,傅心还是没有来。
林幼蓉敲敲桌子:“靳浩轩,我是你未婚妻好吧?你伸个脖子光看码头上的脚夫不看我,让我面子往哪里放?”
她把手里的折扇拍到喻承身上,起身出去。喻承犹疑展开纸扇,顿时目光凝聚。
扇面上没有画,右面题写几行细毫小楷:“浩轩,曾有人赠过我一首点绛唇,现今我转赠其中上阙给你。”
白纸黑墨,郑重落笔“《点绛唇·惜约》”。两行短句:“翠竹依山,拂尘黑铁清谈去。客船钟晚,梦碎寒山雨。”文末朱砂盖印,小篆“傅心”。
喻承皱眉看,忽然眼前像是万千故事袭来,重重影像撞入脑中。他握紧折扇冲出船舱,四面江水滔滔,码头远得看不见了。
站在舷边看风景的林幼蓉靠过来,安慰他:“傅兄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何况你又不是不回来……喂,靳浩轩!!!”
林幼蓉出手晚了,喻承飞身跃下船舷,他要去找赠词的人,游也要游回去!
船艉螺旋桨带起吸力强大的漩涡,喻承在浪涛中挣扎,突然后脑勺“嘭”地一下,好像有什么打到头。
完了,可能再也没机会见到他……
喻承头晕目眩醒来,眼前的景象好怪。他失神了一会儿,想起来这里是别人家。
谷天骄不在身边。卧室里空调声音轻盈,晨光清凉,盛夏的酷热也像是虚幻。
喻承掀开薄薄的蚕丝被,望着自己的luǒ_tǐ无语了一会儿,穿衣服出去。
八点不到,谷天骄在厨房忙碌。听到喻承出来,他的背影像是僵了一下。喻承假装没看到,径直到洗手间,新牙刷给他挤好了牙膏,漱口水剃须刀什么的都齐备了。喻承洗漱好出去,见饭厅桌上摆了两碗粥,一碟酱菜。
谷天骄在桌子旁静坐,没有抬眼看他,气氛略尴尬。
喻承坐到谷天骄对面,两只手肘支到饭桌上托起下巴,等了一会儿,忍不住笑道:“我不会让你负责任的,万一有了孩子,我会自己把他养大,好吧?”
谷天骄这才笑了一下,他若有所思看了喻承一眼:“小承,昨天的事有点突然。你……我的情况你也清楚,不是什么绩优股。所以你也再想想,好吗?”
喻承起身绕过桌子,从背后环抱住谷天骄。谷天骄没有推开他,但也僵着没动。喻承笑笑松手:“哥,你慢慢想,我不赶时间。”
他换鞋出门。
回到家开门就撞见老高欢脱奔出卧室,跑向洗手间,大象趿拉着鞋跟在后面,看到喻承,顿时眼珠子快滚出来。
他一手指着喻承,一手捂着嘴巴,说:“哇!你!你你你你、你!”
老高闪了半截身子出洗手间,帮大象说完整:“哇!你在外过夜!我们都以为你在家睡觉!跟谁?”
大象白痴一样大喊着接茬:“谷天骄?!”
喻承:“嗯。”
大象:“做了?”
喻承:“插射两次。”
老高大叫:“卧靠!”
大象:“……你羡慕是吧!”
老高:“没没……你是最猛的……”
大象:“滚去洗刷!”
老高:“喳!”
大象万般激动,像是嫁女儿一样拉着喻承的手,两人促膝坐到小沙发上:“快快快,快说,怎么搞定的?”
喻承嘻嘻笑:“他怀疑自己太冲动,我让他想着呗!”
大象皱眉:“有毛病的,两次!表明他很开心嘛!……当然你也很开心,以前跟谢志兴不是从来没到过?你俩这么合拍,还想毛啊?”
喻承瘫倒:“他嘛,肯定是在纠结怎么面对自己‘已弯’;我呢……我这辈子应该是在等一个人,但我不确定是他。”
大象呸了一声,翻着白眼起身刷牙去了,老高问他:“俩贱人在矫情?”
大象嗯了一声。
喻承笑了笑,在小沙发上坐了会儿。回想起来这还是第一次,他的“前世梦”跟谷天骄之间没有再排斥。这表示什么呢?
是提示他找对了,还是警醒他找错了?纠结“前世”和梦,是有病吧!
但是梦里,三个不同时代的人首次串了起来,而且都神经兮兮提到“来生”。
两个男主,其中一个是永恒的喻承,名字不同而已;另一个,陈青山、京弘深、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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