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下午梁天意说“我想亲眼看你上台拿奖的样子”,宁双喜就觉得压力山大。
所以当他踏上红毯的时候,就只顾着去找梁天意在哪里了,之前预想的紧张不安和僵硬全在漂移的视线中消散,并且还歪打正着地,还就符合了走红毯的状态。
颁奖的时候,宁双喜紧绷着身子,甚至都不敢看台上,只能低头祈祷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掏出一看,是梁天意发来的:抬起头来,就算不能拿奖,好歹也要被摄像机多拍两张正面吧?
宁双喜笑了,忍不住又抬头看向后方。
仍然没找到梁天意。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弄来门票的。
当导演念出《楼上的声音》的英文名时,宁双喜傻得都忘了站起来,最后还是其他人把他拉起来,一起拥抱欢呼。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们是最好的!”反应迟钝的兴奋让他忘了自己的表现正在被直播,但谁在乎?他主演的电影,拿了国际级别的奖!
之后的领奖和采访到底做了什么,事后他全忘了。
唯一记得的,是他结束一切后,丢下赵琛,直奔两人约好的地点,然后直接扑进了梁天意的怀里。
“我举起奖杯的时候,特别特别地想,想把这个奖杯举给你看……下回,下回你一定要坐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我会举给你看,一定……”宁双喜激动得身子都在颤抖。
梁天意呆了一下。
现在的他竟然有点畏惧这样的承诺。
可是紧紧抱着自己的人似乎完全不怀疑他的能力,哪怕现在他可能连电视节目都上不了。
“嗯。”梁天意把脑袋埋进他的肩窝里,在心里断绝了所有的软弱。
第42章
相处时间加起来都没超过24个小时,两人又要再次分别。
不是不可以跟他一起回国,但这样偷偷摸摸的回去,万一被记者拍到,他回避这么久的目的就会毁于一旦。梁天意从前很任性,但受过挫折后忍耐力明显强了许多。
回到洛杉矶的公寓里,他只能从网上搜索宁双喜载誉而归的新闻报道,喝着自己的苦咖啡,连夜完成音乐学院进修班的作业。
上次交出的编曲任务获得了不错的评价,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就算认可了他的能力,时隔了一个月,仍然没有再找他做音乐的意思。
在美国的音乐圈,黄种人想要挤进去,比登天还难。
桌面上堆满了乐谱的草稿,却没有一篇他自信能拿出去就可以甩到那帮奸人脸上的作品。
嘴上说是远离黑水冷却舆论,心里始终耿耿于怀,如果没有轰轰烈烈地回归,他怎么也无法平复被人当众泼墨的羞耻。
可现状却是在这个强者如云的环境下锻炼越久,越对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天分感到失望。
梁文培很早以前就不冷不淡地观望着他的一路走红,没有赞扬,也没有批评,梁天意曾经以为那都是他不在乎自己的缘故,如今到了真正的流行音乐殿堂,以前靠天分和乐队经验堆积起来的自信,在这里全部被击溃。
去东京前,他已经有点迷茫。
回到洛杉矶,没有一点改善的状况和孤独让他更加难受。
这样身心备受煎熬的日子又过去了一个月,直到某天他终于憋不住朝宁双喜倾诉自己的苦闷——如果不是那天他刚跟朋友喝酒回来,这事就算憋上一辈子也不会揭开。
宁双喜愣了半天,对着那头趴在电脑前,眼神迷蒙,显得孤单又苦闷的青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好。
他可以教他演戏,却不能教他如何唱歌。
梁天意的声音音质中上,技巧不错,但远未到歌神的地步,能让他三年爆红,全靠他被歌迷赞誉的创作天分。可现在这位被媒体称为“亚洲创作小天王”的青年,却只在洛杉矶音乐学院拿了中下等的评价。
中下等?那跟不合格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新闻传回国内的话,“江郎才尽”“有人捉刀”“名过其实”的形容词恐怕要挂在他的头上了。
“我还回不回得去?”梁天意单手撑着因为酒精而沉重的脑袋,在心里想。
这个问题,从出国的第一天就一直挂在心里,像一把刀,时不时在他思念情人的时候,割下一块肉。
两人无言地通信了十分钟。
宁双喜挠挠头,最后只能转移话题:“1/2是不是你写的?”
梁天意被这个话题惊醒了,抬起头,原打算否认,转念一想还是乖乖承认。他本来就要把这首歌当做礼物偷偷送给他,等许久后的某天他发现了,或者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都可以拿来邀功。
这都是他永久性捆绑宁双喜这个直男的手段。
现在发现得未免太早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这说明你,你只是暂时没有灵感。”终于掰出一个还算靠谱的理由,宁双喜福至心灵地开始照这个逻辑安慰他:“就像作家一样,天天写,编出三百六十五个花样了,再创新哪有那么容易?所以你得给自己一个休息的空间,别老想着一直往前走……”
梁天意听他说了这么多,却问:“是关泽如告诉你的吗?”
“……是不是没关系!我的意思是……”
眼看着宁双喜又要继续安慰自己,梁天意只能无奈地摆摆手:“太晚了,你还是睡吧。”
他不是不接受安慰,只是在他急于奔跑的时候,宁双喜却让自己放慢脚步休息。
这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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