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静思身处高位,这些诱导的伎俩怎会看不分明,淡淡地道:“静思不知,请伯父示下。”
闻叙义沉下脸色道:“难为你也说不出口!做为臣子魅惑君王,男人孕子,说出来老夫都替你丢人。”
闻静思定了定心神,道:“伯父,静思与陛下之情,是天地君臣,是良朋益友,也是真心相对的爱侣。静思并无为一己私利,或他人利益,触犯陛下治国处世的原则。静思辅政以来,所作所为更是以民为本,不敢懈怠父亲的教诲。至于身有皇嗣,是因先祖有坤族人嫁入,混了血统,这事伯父身为家主,应当知晓。”
闻叙义冷笑道:“真心相对?你对陛下真心,陛下当你佞臣!古往今来,以身伺君有几个不是遗臭万年?即便真有感情,世人怎么看待闻家?你在宫里作威作福,老夫却要替你承受这惑主的骂名。你身为闻家子弟,不为家族利益考虑,自己谋得了高官厚禄,还一口一个良友爱侣,真不知羞耻!”
这话如针刺耳,字字戳在闻静思的恐惧深处。他脸上血色尽退,只剩一片惨白。闻静林看不过去,刚一张嘴要为兄长辩护,闻静思似有所觉,眼神一凛,逼得弟弟张口无言,只能闭嘴生闷气。
这话如针刺耳,字字戳在闻静思的恐惧深处。他脸上血色尽退,只剩一片惨白。闻静林看不过去,刚一张嘴要为兄长辩护,闻静思似有所觉,眼神一凛,逼得弟弟张口无言,只能闭嘴生闷气。闻静思深深吸了口气,略略定下心神道:“伯父所言,静思不是没有想过,一时之爱比不得闻家百年盛誉。闻家众多亲友或因此遭受世人耻笑,饱受世人冷眼。但静思在陛下身边,若做到心怀百姓,尽心辅佐,必能安定天下,给百姓带去更多的福祉。这样一来,也是静思尽力偿还对闻家的亏欠了。”
闻叙义最忌讳旁人提起自己身为家主,却不如弟弟甚至侄子在朝中有所作为。闻静思这一席话,听在耳里,仿佛说离皇帝近,更能功绩卓越。本来怒火已是冒出三丈,这下脸色更是阴霾之极,一掌拍在手边方几上,狠狠道:“闻太傅真是生得好一副慈善心肠!功劳你独享,要闻家众人背负你的罪孽,哪里有这等美事。欲脱重罪,何患无辞,任你花言巧语也摆脱不了惑主之罪!”抬头向外面候着的奴婢喝道:“来人!请出家法!”又对闻静思冷冷道:“闻家祖训有‘谨言慎行,君臣有别’一条,又有‘全族当先,己身安后’一则。若有违逆,重杖五十,思过七天。你可知罪?”
门外的奴婢都是闻府的下人,平日颇多承恩于闻静思,今日看着自家少主人被行家法,心虽不忍,也无可奈何的从祠堂匾额上取下一段三尺长半分厚的竹尺,一面刻有“帝王至尊,忠君报国”,另一面刻着“家训为纲,违逆必究”。
闻静思眉峰微蹙,看伯父的态度,分明是不愿容他多说一句,定要他受刑方才解恨。他自是不认惑主一说,但要定他有违家训之罪,却无话可辩。若在平时,这行刑五十尺外加罚跪祠堂七日,还能勉强受得,如今身怀皇嗣,月前又险些小产,莫说五十尺,就是二十尺也未必能承得下来。正当闻静思思量如何应对,雁迟冷笑一声,往他身前一站,双目如剑,直刺闻叙义。“今日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他。”
闻叙义高喝道:“雁将军,你并非闻家人,本就不因站在闻家祠堂上。老夫念你是闻太傅武侍,网开一面,可你也不要不知好歹,干预我闻家清理门户之事!”
雁迟心中连连冷笑,看过去的眼睛轻蔑之极。“我奉陛下之命贴身保护闻相不受伤害,又承陛下赐予的便宜行事之权。莫说你是闻家家主,就是王族公候,要伤闻相,也得问过我手中的剑答应不答应。”
闻叙义盯着那双眼睛,寒气从脚跟直冲发端,他又不愿当堂示弱,一时两人僵持不下。
这一边,从进门就不言不语的闻允休,捻须的手一顿,指向闻静思对闻叙义道:“他是皇子之父,你也敢打?”不及闻叙义答话,坐在对面的闻晗怪笑一声道:“叔父怎知堂兄怀的一定是皇嗣?说不定是淫邪的相好留的种,故意栽在皇上头上!”这一句话直如晴天霹雳,掷地有雷,当下在堂上炸开。
闻静思未及反应,闻静林最先跳将起来,指着闻晗怒喝道:“放你的屁!大哥是什么人,全天下人比你们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俩想什么,资质平庸,政绩惨淡,还有脸来指责大哥的不是。今天你们俩要不把话说个清楚,我便入宫请皇上前来评理!”
闻晗迟了闻静思半年出生,无缘下任家主之位,心中本就耿耿于怀,加之为人处事,官衔政绩处处低了闻静思不止一等,早就心怀怨恨,只苦无机会报复。这次跟随父亲而来,也是一吐胸中恶气。不料自己一时逞强,出口侮辱,闻静林竟是一副不闹到皇帝面前不罢休的情态。若真闹到皇帝面前,恐怕自己与父亲都讨不了半分便宜。眼见事情已变得无法收拾,偷偷瞥向父亲,父亲脸色更是阴云密布,便知此事难以罢了,不由胆怯起来,憋得一脸通红。
闻静思神色冷峻,全收了温润之气,身上便显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来,沉声道:“我虽错爱陛下,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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