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息叹气,对白苏道:“别找死。”
白苏木然,“他说过了。”
“云息,”慕北驰朝他伸出手,“我来接你回去。”洛云息望着他幽深的眼睛,沉默了会,终是轻轻摇了摇头。慕北驰的手就这么突兀地一直僵持在原地,稳稳地,不依不饶。白苏没兴趣旁观,慢吞吞地出去了。
慕北驰:“给我个机会解释。”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不行。”
“呵——”洛云息低头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我的决定需要你来准许?”
“住口,云息,这不是你想说的话。”
“你让我说什么呢?我只
相信我看到的。”
“那是个圈套。我……好,随你的意思,但不能住在这里。”
“你的人不是都盯着吗。住哪里有什么关系?”
慕北驰一窒。
“北驰,你回去吧。我不是要两清,只想先放一放。”洛云息有些疲倦地靠在床头,道:“等你把所有事都料理好了,再来找我。”
慕北驰若有所思地望了洛云息片刻,忽然俯身凑到他近前,沉声道:“记住,你哪都不许去。”
那都不许去?这恐怕做不到,洛云息心想。隔天,雄鸡初唱,城门缓缓开启,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便载着洛云息逐渐远离承庆。
同行的还有臭脸的白大夫。
他对早起向来反感,更别说还颠在马车里。白苏强韧的神经没有覆盖住的最大弱点就是——他晕马车。
“喂,白苏白苏……你还好吗?”洛云息听人半天没声响,推着他问道。白苏蔫蔫地抬起头,道:“不好。”“我们骑马吧。也快些。”“不行。”你的身体哪骑的了马?“停车。”白苏朝车把式喊了声,又下去吐了。
洛云息很是过意不去。白苏身上难受,心里倒没甚感觉。既然京里不安全,当然要离远点。他认为洛云息的决定很明智。二话不说硬跟着走了。说实在的,除了留下孩子这件事,他认为洛云息一直比较明智。
白苏努力了半天也没睡着,泄气般地道:“说会话。”
“好啊,你想聊点什么?”
“随便。”
随便听着范围很宽,其实是最难搞的。洛云息完全不晓得白苏会对什么感兴趣,只好试着来。从风闻趣事到奇淫技巧,诗词曲谱到机关算学,但凡自己知道的,都提上几句。白苏半死不活地听着,偶尔应两声。
“出去透透气吧。”洛云息说得累了,提议道。
“不去。”白苏挪过去挨着人,“歇会。继续。”
“……”原来你坐过来是为了听起来省劲。
他们的目的地是承庆附近的柳泗。距离不远,第三天的下午就到了。白苏找到以前住的地方,收拾了番,让洛云息随意,自去睡了。次日,歇回了神,终于活过来了。想起来问问题了,“为什么走?”
洛云息:“我差点宰了皇帝的儿子,不走怎么办。”
白苏:“宰了再走。”
洛云息:“宰了就用不着走了。”
白苏捣着药,自言自语道:“居然走了。”他以为照着慕北驰对人的紧张劲儿,两人肯
定走不脱,没想到就这么顺顺当当的到了地方。洛云息显是猜到他想表达的意思,轻声道:“北驰明白。”他了解慕北驰就像慕北驰也了解他一样。两人彼此心里都有考量,却都有所保留。洛云息藏下孩子的事,至于慕北驰在顾虑什么,他虽不清楚,也大体猜到应和朝堂上势力权衡有关。没什么知道的必要。
大烨的使团还有十几天便会到达承庆,熙陆的皇子婚配人选却还没有定下来。朝臣们谨慎保留地发表着意见。适合的皇子只有两位,不仅年龄相仿,各方面的才情也很难分出高下。大皇子是长,二皇子是嫡,熙陆的传统向来是长者先婚配,但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就坐在御座上,谁也不敢乱说话。
圣心难测,皇帝愿意安于现状,自然皆大欢喜,万一……打起来了呢?那么公主身份的尴尬必然会成为日后皇子上位的绊脚石。换句话说,她嫁给谁,谁就会多了个要命的弱点。
早朝气氛很融洽,底下的大臣把话绕来绕去的说,没点实质性的意见。皇帝春秋鼎盛,又是个强势英明的帝王,现在站队还太早,没人想也没人敢去干。万岁爷您自个儿一准拿完主意了,趁早别藏着掖着了,赶紧定下吧,大家都安生。
谁都没料到,素来对此事不发表任何看法的睿亲王一反常态地极力推选二皇子。
皇帝把长长的一段话说完,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喜怒难辨。
然后,照常散朝了。
再然后,睿亲王被频频召进御书房面圣。
在使团到达承庆的前一天,睿亲王在御书房呆了整个下午,傍晚,被抬出了宫,囚进了府里。
朝中一片哗然。
当值的公公说,他看到那天九王爷被万岁爷罚了五十廷杖,身上打的皮开肉绽,血染透了刑凳。
而他没看到的是,那晚皇帝在书房里静坐了一宿,无声地遮住了眼睛。
慕北驰的伤一直养到使团离开都没有好利索,或许是不想好利索。期间不少人来探望,都被挡在了府外,唯独安亲王例外。
安亲王排行七,是慕北驰的兄长里除了皇帝外和自己感情最近的。七王爷从小就是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纨绔子弟,衣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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