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巳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
无言以对。
真部为什么没同女孩子交往的理由是春巳不愿意去想的。找借口说摄影要开始了,便离开了。
下楼梯时感觉整个人飘飘忽忽。随着快速下楼的脚步,眼前的世界摇晃起来。秋日的阳光透过楼梯拐弯处设置的大窗户照了进来,闪耀着金光。
那天也是这样从早晨起天气就晴好的一天。
刚上初中的周三下午。比其它日子要来得稍微兴奋一些的周三。那天,春巳从早上开始便带着期待,从学校回到家时却发现道场练习因父亲外出而推迟了一个小时。
切。本想着再戏弄一翻那家伙才急着赶回来的呢。
在河岸地上哮喘发作的小学五年级以后,春巳的基本立场也还是没有变。依旧是积极地朝正在练习的真部喝倒彩。尽管这毫无疑问是烦人的举动,但春巳通常是忠实于自己的yù_wàng,大脑的发育状况还没能好得可以站在他人立场上考虑问题。
真部和平常一样。比他人对练习更用心,也比他人表情更冷淡。周围的孩子们虽然也在成长抽个子,但真部却依旧是比一般孩子要显得体格更加健壮,不过是初一的学生,怎么看却都像是高中生往上走的学生。脸上虽然还带有些稚气,不过在春巳看来却已经是很成熟了。
看着穿着柔道服的高大后背,心中奇妙地泛起了涟漪。尽管看到他满身汗水直闪的样子就会骂他脏之类地恶言相向,目光却怎么都挪不开。
平时父亲在道场里面没办法出声的时候,春巳也会偷偷躲在外廊的树丛中,看着真部练习的样子。
那天,父亲因为有事练习时间推迟了。春巳看到按照平时的时间来到了本来应该是空无一人的道场的真部。
“哎哟,这不是来了吗”
父亲不在。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观看真部了。本来是想痛快地戏耍他一顿的,但春巳却莫名其妙地蹦出一句“我来陪你玩玩吧”,也不管真部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就上了道场开始跟当起了他的对手来。
春巳也没蠢到认为自己会赢。但是很奇怪,两人居然没分出胜负。真部既没打算把春巳给扔出去,也没使出任何招式来,只是不断地躲避着瞅不准目标的攻击。
发现对方并无意同自己来真的,春巳生气了。
“喂,你稍微认真点啊。干吗啊,怕动真格的输掉了没面子?你这个大笨蛋!”
“你又没学过,受伤了怎么办”
“少小看人了。再怎么说我也是道场主的儿子呢!”
道场主的儿子柔道就厉害,那棒球选手的儿子,总理大臣的儿子岂不是都不是等闲之辈。
突然感觉身体浮了起来。
“呜哇…”
草席的味道。被灯芯草的味道给包围了。
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正仰躺在地上,勉强着扭了扭不是很自由的脖子,发现真部的脸就在眼前。
手臂圈在自己颈脖上。身体像是黏在了一起似的被按住了。春巳被摔倒在地,以右肩为中心被摁住,完全动弹不得。想仰头看看真部,结果鼻尖却埋到了男孩锁骨边上,春巳慌了。
闻到的不再是灯芯草的味道,而是微微的汗味。真部的味道。不痛,也没怎么挣扎,心跳却不停加快。
心脏打鼓般地咚咚咚咚直响。完了又像瀑布般地轰轰轰轰一片。
和真部的距离前所未有地近,仿佛要压碎自己般的体重让身体产生了异常反应。哮喘没有发作,却觉得呼吸困难。而且还莫名地觉得舒坦。体温渐渐升高,身体要溶化了般地出奇地舒服。
“…你没事吧?”
看到完全失去抵抗的春巳,真部一副很担心的样子问道。男孩卸下力气,想观察春巳的脸,爬着在草席上动了起来。立在腿间的膝盖一动,便抚过了紧贴着的身体。
“…啊…”
春巳身体颤动了。真部膝头擦过的地方变硬,春巳裤子中央很明显地鼓起来了。
“你…”
看到了。
全身的血像沸腾了一样,身体忽的变得灼热。脸大概也红透了。
“变态。你这个死流氓!”
真部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自己丢人的样子和红扑扑的脸,春巳更加不知所措了。
春巳一股脑儿地把责任全推给了真部。而由于过度羞耻,春巳转嫁责任地骂他是变态。
就是从那时开始。春巳不仅在道场外廊对真部恶言相向,在学校里面也肆意说真部坏话。刚好那时候两人一起上初中,又在同一个班。
真部在班里面最高,很显眼。只要发现有女生对真部有好感,春巳就对那女孩子说真部是同志,是变态。
春巳倒不是真觉得真部是同志。
只是有种类似使命感的东西,即不能让女孩子接近真部。还冠以正当理由,说什么要从变态的魔爪中保护好女孩子。
让真部没人缘的正是自己。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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