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举起一只手打断大夫,“您的意思是,他的情况做一次手术还不够?”
“我的意思是,他的骨头即便能长好,但是神经的损伤能否恢复还不好说,肌肉也会因为长期卧床而痉挛或萎缩,所以后期的康复性锻炼很重要。就目前来看他的伤势比较严重,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是瘫痪的风险还是很大的。”
吴大夫的话就像电钻一样钻着莫嘉欣的脑袋,“还是会瘫痪?”
“只是可能性比较大,至于说是否还要二次手术,这都要看之后的情况再来定夺,然后找一个好理疗师进行系统专业的康复性锻炼。”
“吴大夫,我弟弟才二十岁,他还这么年轻就要瘫痪了吗?”无论听多少次,莫嘉欣都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也希望能发生奇迹,毕竟他还这么年轻,也许后期复健做得好,就能把后遗症降低到最小。”吴大夫摇摇头,“家人多给他点支持吧。”说罢他站起来虎虎生风地带着莫嘉欣往外走去,“我美国的老师是这方面的领军人物,他手下的团队很强 ,之前田骏也说过你们不考虑费用,一切手段都可以,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联系我老师。”
“好的,谢谢,我再考虑一下。”莫嘉欣表达了谢意后。
吴大夫又虎虎生风地走了。
莫嘉欣站在走道上,向窗外看去,电话不失时机地响起来。
“喂,您好,请问哪位?”莫嘉欣的目光落在远处,公园的人工湖上零星地飘着几只鸭子船,空中的风筝虚化成一道黑线,再也看不清那到底是只大龙或是蜈蚣。
“喂,我是方言的妈妈。”
话筒对面的声音传来,莫嘉欣愣了一刻,忙打招呼:“阿姨好。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便的话,我们见个面吧,地方你定。”
莫嘉欣心里感到一阵慌张,竟有一种拜见丈母娘的感觉、
下午的咖啡馆里,莫嘉欣坐着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晃神。
她想起上午跟主治医生的对话,用手又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自从上次眼角擦伤并发玻璃体出血后,她的眼睛总是不舒服,医生开的的眼药水都点了,药也都吃了,但是要求的冷敷,却是一次也做不到,更不用说各种操劳,外加认床,休息根本得不到保证。
她闭上眼睛,只觉得眼窝里一阵灼热,听到走近的脚步声,她站起来,睁开眼,方言妈妈走了过来。
很明显阿姨今天精心打扮了,小碎卷发外加薄款米色风衣,围了一条水蓝的丝巾,拿着一只蓝色的手提包。
她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莫嘉欣坐下。
莫嘉欣坐下,把餐单递给阿姨,“喝点什么?”
“来杯柠檬水吧,”方言妈妈点完餐,看着莫嘉欣说:“嘉欣,咱们开门见山吧。我想问问你跟我女儿到底是朋友还是情人?”
“阿姨。”莫嘉欣低头思索应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看在你还叫我一声阿姨的份上,看在你来我家,我也曾热情招待你的份上,你就实话实说吧。不要把我当成一个愚蠢的老人。看我老了,就说瞎话来骗我。”方言妈妈端起服务员送上的柠檬水一口喝干。
“我是真心喜欢方言的。”莫嘉欣认真地说,手在桌下攥成一团。
“真心?”方言妈妈略带嘲讽地反问道:“我听说方言是因为你才离婚的?是不是真的?”
莫嘉欣沉默了。
“是不是?”方言妈妈继续追问。
“是。”莫嘉欣沉声道。
“听说你勾引了我女婿张子路?是不是真的?”
莫嘉欣又陷入了沉默。
“那我换一种说法,你跟张子路是不是有了关系,他为了你才离婚的,是不是?”方言妈妈用手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阴沉。
“是。”莫嘉欣只得回答道。
“这就是你的真心,你这么害方言,你管它叫真心!”方言妈妈声调明显升高,又拍了拍桌子。
端着柠檬水准备走过来添水的服务员,被她吓了一跳,像躲避雷区似的,在她身后转了个弯往其他桌走去。
“阿姨,我错了,我的这种方法确实不对。”莫嘉欣低头认错。
但是显然良好的态度并没有打动方言妈妈,她反而更生气了,“错了,你这不叫错了,叫道德败坏。一句错了就完了?你知道你把方言害成啥样了。现在她疯疯癫癫的不说,脑袋上那伤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阿姨,”莫嘉欣不知道方言到底是怎么跟她妈妈说的,只好继续道歉:“是我没把她照顾好。让她受了点伤。”
“小言这孩子太实诚,怕我担心,受伤了也不说,我也不敢问。但是我家小言我知道,她是个特别有谱,特别贴心的孩子。怎么跟你在一块就弄得哪都不好了”方言妈妈上下打量了一下莫嘉欣,“你看看你脸上的伤?你们这是让人打了?”
莫嘉欣只顾着安顿好王哲就往咖啡馆里跑,没想起来自己半边脸还包着纱布,最近休息得不好,伤口有点发炎,今天大夫重新帮她换药、包扎了一下,此时还散发着浓浓的药味。
“我们是出了个小车祸,受了点外伤而已。”莫嘉欣随口答道。
“是车祸吗?小外伤吗?你这满嘴瞎话张口就来。”方言妈妈又一拍桌子,桌上的杯子跳了两跳,“上次去我家也说是从b市刚回来吧?还说房东没交房,我都打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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