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长得如何?”闻言,凌段翊继续问道。
“那是我在大街上淘的,值不了几个钱。”李明司眼尾瞥了凌段翊一眼:“你对墨玉很感兴趣吗?”
“随便问问。”凌段翊话罢,转身便走。
“喂!你去哪儿?”见凌段翊转身离去,李明司朝凌段翊背影喊道。
凌段翊脚步稍顿,侧身看向身后的李明司:“巡逻。”
“你不是指挥使吗?”李明司又问。
“与你无干。”话罢,凌段翊迈步便走,任李明司如何喊他,也置若罔闻。
瞧着凌段翊离开,李明司倒是松了口气,适才若不是凌段翊帮他怕是真要命丧黄泉了,还好自己运气不错。
不过,回想适才两人对话,李明司心知肚明,凌段翊说巡逻是假,八成来捉自己归案是真。只不过,他不明白凌段翊为何突然提及墨玉一事……
李明司未作多想,反正凌段翊的事儿与他毫无干系,眼下是找个去处养伤要紧。
日薄虞渊,天边云霞镀染橙红。
李明司闲坐六角白玉亭中,手提一壶酒,仰头倒酒,咕噜咕噜喝下几口,从嘴角溢.出些许酒水沿着他的脖颈滑落,静静淌入衣襟内。
“咳咳——!”李明司被烈酒呛了几口,猛地弯腰咳嗽起来,他将酒放在石桌上,用袖子拭去嘴角酒渍。
日近黄昏,那蜿蜒的阶石小道却仍未见得人影,李明司不悦皱起眉头,心道:这人怎如此慢?
“哎哟……真是要了老命哟!”正此时,他身旁忽地传来一道人声。
李明司旋即挥掌朝后拍去,那人手腕倏而翻转,作势要与李明司相击。数息间,脚步退上半步,将其重心后移,与李明司手掌堪堪擦过。
“我说你选地儿能不能选个好点儿的?不是山就是悬崖的,我这把老骨头可不像你这年轻人能折腾啊!”说话之人,正是花满楼的掌柜。
“得了吧,你也就比我年长一岁。”李明司偏头看向掌柜:“你可不知道啊,白日看着你这皮相,真想揍你。”
“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儿,干嘛要揍我啊?”掌柜掀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隽秀五官,清逸不凡。
“那你干嘛把勾玉给那小子?”李明司起身迈步走到掌柜面前:“你这还不算做错事儿?”
“放心了,那不过是假的。”掌柜笑答道:“早就发现小轩不大对劲,今日却忽得找我打听你的去处,还说要将墨玉转交给你。幸好我脑子聪明,当即给了他一块假的。”
李明司耸了耸肩,叹道:“我以为那是真的,所以就跑去追了,结果,那块玉没抢到,还把我的真玉贡献出去了。”
“哦,那块玉也是假的。”
“……嗯?”李明司挑眉瞥向掌柜:“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瞧你随便挂在腰上不安全,我才擅做了……喂!有话好说,别用飞刀啊!”
………………
玉蟾东升,林中杳然。
“那凌段翊就是你要找的人吧?”掌柜看向李明司道。
“是啊。”李明司喝了口酒,答道。
“那你考虑好了没?”掌柜单手支着下颔,看向李明司问道。
“有什么好考虑的,反正那老头的事儿与我无干系。”李明司抬头望月,淡淡道。
掌柜叹道:“师弟,你还是在乎师父的吧?”
“……”
“再如何说,也是师父将你带大的,有养育之恩。虽然师父对你严苛,但也是为你好,不是吗?”
“师兄,有些事儿,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李明司双目轻阖,淡淡道。
关于阴阳鸳鸯玉的传闻,还有下文:皇帝因只得了一半勾玉而不能稳定民心,且是刻有凤凰的墨勾玉。
不久,皇帝生了重病驾崩,太后辅佐年幼皇子继位,垂帘听政。顿时流言四起,说‘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太后命人阻遏谣言扩散,却亦无可奈何。
直至最后,落了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林国被邻国攻占后,林家皇族亦是四处窜逃,却遭到许多百姓鄙夷,后来林家改姓为李。
寓意林大有木,木大有枝。
其墨玉也作为林家传家宝流传下来,终是落在了李明司手里。
“……是啊。”身为李明司的师兄,他对李明司的了解其实不多,只是素日常在一起练功罢了。
“师兄,我今儿请你来,可不是为了唠嗑。”李明司侧头看向掌柜笑道:“我是想请师兄帮个小忙。”
“帮忙?什么忙?”他可不觉得李明司还需他来帮忙,无论武功还是文采,李明司都略胜于他。
“我想杀掉凌段翊,还请师兄帮忙。”李明司道:“我昨日潜入皇宫中了那汪海阉狗的断筋散,今日,又与那扮作小轩模样的西厂走狗打斗,险些断送性命,能撑到此时已实属不易。”
“什么!你受伤了?”闻此番话后,掌柜面露担忧之色,忙拉过李明司的手腕把脉。
李明司倒是没撤手,任他师兄替他把脉。到底不像凌段翊那样掺杂些许世仇在其中的外人。
“奇怪,你脉象平稳,倒不像是有何伤病似得。”把脉许久,掌柜心生疑惑道。
李明司撤回手,整整衣袖,笑道:“脉象虽是无碍,可这内力怕是一时半刻是使不出了,至少也得修养七八日才行。”
“嗯。”掌柜颔首,“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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